就在崔名干惧怕之中,李世民翻看了下李玄霸一直放起来的东西,随后直接揣进怀里,冷冷的看着崔名干,“哼!你崔家倒是出了一个忠心之人,难得啊!”
李世民这声难得,可是两个意思。
第一个难得,是他也没想到大哥李建成即使死了,这五姓七望依然在暗中活动。
第二个难得,是没想到能拿到五姓七望参与到这场夺嫡之战里面的小证据。
不过么?
拿到这小证据也无法呀!
除了当时能直接收拾了一个荥阳郑氏,剩下的六家靠这小小的证据可是收拾不了的,毕竟他们这五姓七望已经将根深深的扎在了大唐的朝堂之上,真要将他们全都杀光,恐怕整个大唐的政事运行也得瘫痪了。
五姓七望的浑厚底蕴,可不是拿起锄头就能刨出来的。
想到这,李世民歉然的看了一眼李玄霸,这一次却要辜负三弟的期盼了,自己只能将这五姓七望的嚣张气焰打压下去,剩下的事情却得用钝刀慢慢来割了。
李世民拿剩下的六家望族没有办法,李玄霸却不在乎,他拿出的证据本身就不是为了收拾这些人的,他要真的想收拾人,就要靠自己的拳头就好了,一拳头过去,人都死了,还管那些后事作甚?
一纸拍跪下一个崔名干,李玄霸又看向了卢同和这位“贪财”公子的父亲,大唐的户部右侍郎。
“卢什么什么的侍郎,你告我无缘无故杀你儿子,你可是知道你儿子当天为何被我打杀了?”
“额咳咳……”
闻听李玄霸的话,程咬金等人翻了个白眼,捂着嘴干咳起来,却是生怕他们笑出声。
这卢同和也够惨,儿子被唐王殿下打杀,名字却根本没有被唐王殿下记住,倒是有够丢人的。
似乎听到程咬金等人的笑声,卢同和双目赤红的盯着李玄霸,恨恨的质问道:“唐王殿下,我儿子卢探才谦恭温顺,待人一向良善,但不知唐王殿下为何要残忍的杀害了我的大子”
“为何?哈哈哈哈!”
听到卢同和对那卢探才的形容词,李玄霸哈哈大笑起来。
笑过之后,李玄霸笑脸一收,冷冷的看着卢同和,“谦恭温顺?待人良善?我昨天卖了个小玩意儿后,闲着无聊去西市逛逛,你猜猜我看到了什么?”
李玄霸问过之后,没等卢同和开口,冷笑道:“我看到我蓝田县治下子民扛着四五十斤的木头卖着杂技,看见一个小女娃子冒着生命危险爬上了三丈多高的木头顶端,看到他们用自己的力气和生命才换了二三十文钱”
“我李玄霸心中愧疚,给了他们十两纹银,可是最后看到了什么?”
“你堂堂户部右侍郎的儿子,一个四品大员的公子哥,竟然跑到西市里面,去收取穷苦老百姓的所谓‘租子’,而且对那些苦哈哈的老百姓非打即骂,他不但将那十两纹银强取豪夺过去,甚至还想强抢民女,最后见事不可为,直接将那兄妹诬告成强盗,告到了长安县县衙”
“呵呵!好啊!既然他诬告到长安县县衙,那我就去看一看,正好看到了那长安县县令杜子腾如何昏庸的见钱眼开,如何判出冤假错案,又如何要将我这位大唐唐王拿下拷问,目的,不外乎是打听这银钱的来处”
“我堂堂大唐唐王,都不敢对治下穷苦老百姓非打即骂,你那‘谦恭温顺,待人良善’的儿子到是很厉害啊!真不愧是你户部右侍郎的公子,称其为‘刮地三尺’也不为过!”
“哗!”
李玄霸将昨天的事情经过讲下来后,整个显德殿的文臣武将都对那卢同和侧目而视,瞬间离开这卢同和的身边,将其两侧让出一个三米方圆的真空圈,连那侯君集也赶忙滚出三米之外,不敢再抬头看着李玄霸。
“不是吧!那卢探才如此贪财么?竟然去搜刮西市那些穷苦老百姓的苦命钱?”
“西市可是泥腿子才去的地方,唐王殿下贵为王爷之尊,竟然去那种地方,实在是不应该啊!”
“禁声!唐王殿下如何做事,可不是我等能够讨论的”
……
等众位大臣议论完了,李玄霸面无表情的看着脸色苍白的卢同和,“这位卢什么的侍郎,你可是要说我血口喷人?还是要说我污蔑你儿子?”
“我?我?”
卢同和支吾了两声,却没敢说出污蔑二字,自己的儿子他自己清楚,唐王既然已经开口了,真的要彻查下去的话,怕是连自己都不得好啊!
“陛下!微臣教子无方,请陛下责罚!”
无法子之下,卢同和直接承认教子无方,却是想避过卢探才刮地皮和强抢民女之事。
卢同和想的挺好,奈何李世民根本就没有理会他,甚至眼睛都没有看他一眼,而是侧头看着李玄霸,等他继续说话。
接到李世民的眼神,李玄霸淡笑了一下,一抬手,将那一直带在身边的匾额拿了出来,指着匾额上那“明镜高悬”四字,看着正吹胡子瞪眼睛的魏征魏黑子。
“魏黑子,你既然是谏议大夫,那我到要问问你,这四个字你可认识?”
见自己终于能开口说话,魏征无视了李玄霸给自己起的外号,面容严肃的看着李玄霸手中的匾额,朗声道:“明镜高悬,臣自然认得”
面对敢于直言犯谏的魏征,李玄霸毫不在意,嘴角一挑,露出一抹戏谑的笑容,“好,你魏黑子既然认得这四个字,那么按照你一直说的‘君,舟也;人,水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