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点头,交待了仆从几句,便匆匆离开了。

铜山新任纵长孝明断,与血汗工厂厂长孝明继是孪生兄弟。纵长不幸战死在北方森林之后,孝明断当仁不让,从铜山城堡长晋升为铜山片区纵长,一时间孝家炙手可热。

孝明断听完了沙盛饱的情况,他喝了口茶。

“这事,难办。”

沙盛饱心说不好,立即递上怀中揣了许久的喷香肘子,结结实实跪在地上。

“没有指标需要引产的孕妇,光铜山城就有几十个。在你这徇私了,我又当如何处理其他人?又当如何处理整个片区?”

“大老爷啊,我家情况特殊,老婆孕期已深,强行引产怕是一尸两命,家破人亡啊!”沙盛饱带着哭腔干嚎起来。

“你的情况,我很清楚。但法度便是法度,人人都要遵从。我也不会有意为难于你,只是法不容情。而且你的情况,我很清楚。”孝明断顿了顿,看着沙盛饱。

沙盛饱忽然僵在地上,一动不动。

“你乡下的大女儿,最近怎么样了。”

沙盛饱全身一颤,“大老爷,大老爷小民不是有意欺瞒大老爷啊!只是人命关天,还望大老爷能为小民做主啊,人命关天啊!”

孝明断的鼻子耸动了一下,“为民做主是纵长的本分,你别急。事已至此,也只好把你的情况往判法司上报,看他们如何裁决了。你先在这份说明上按个手印吧。”

沙盛饱听事有转机,连连拜谢,内容没及细看便按上红印,老爷做主、一世牛马的话直到退出屋子仍不绝于口。

待沙盛饱行远,孝明断又将说明仔细过了一遍,放入存放重要文件的抽屉内。他拿起盛饱所赠的喷香肘子,闻了闻,扔进了一旁的垃圾桶。

“老婆,老婆我回来啦!我就跟你说,堡长人还是不错的,难怪都升级到纵长啦!咱们的情况大老爷帮向上反馈了,肘子他也收了。赶明儿我再去上面跑一趟,这事一定能办成喽。我早就跟你说嘛,世上没有难办的事情,事在人为,只要够本分,够诚恳,放低姿态,谦谦恭恭,大老爷们总是会帮你,给你想法子的~老婆,你在哪呢,老婆?”

沙鲜小吃内厨的灶台上,沙盛饱的老婆脸色苍白,四肢瘫软,气息奄奄。腹部瘪平,下身的血流了一地。

翌日凌晨,她因为强行引产导致的血崩去世了。

孝明断用指节叩击着桌面。他思考的时候习惯做这个小动作。“明朗提起的两件事…往北方森林输送这个比例的人数。再控制掉几个新生指标,血汗工厂就能少出一百人…好好招待水都来的鲁少夫,唔,明继招待的不错…还需要扫一下尾…”

外面的仆人听闻屋内叩击声渐止,便敲门报道,“堡长大人,沙盛饱求见!”

“让他进来。”孝明断令道。唔,还要换个机灵点的通报,至少不会喊错称谓。

沙盛饱穿着得很整洁。他对着孝明断微笑,想抬起右手说些什么,又放了下来,接着微笑。他的肢体很不协调。

“老沙啊,什么事情,你看上去不太对劲。”

“纵长大人,我老婆死了。”

“啊,这…怎么会这样!”孝明断吃惊万分。“你先别难过,跟我说说怎么回事。”

“纵长大人,我老婆死了。”

“老沙,冷静,你不告诉我事情原委,我怎么来帮助你。什么时候的事情。”

“纵长…求您为我做主,为我做主。”沙盛饱忽然爬过来,抱住孝明断的腿。“大人只有你能帮我了,只有你能帮我。”

孝明断仔细观察沙盛饱,现他眼神空洞,说话的时候完全不能直视对方。看样子是疯了,孝明断不动声色,扶起沙盛饱。“老沙,快起来,你说的我全部知道了!我一定会帮你到底,你放心。”

“纵长大人,您就是小民的天,小民的地。小民…”

“老沙,你先去公察院坐坐,我还有点事,处理完了再来找你。记住,千万别乱跑。”

沙盛饱被带入公察院的小屋。

“姓名!”“沙盛饱。”“性别!”“沙盛饱。”“干什么的!”“沙盛饱。”

问询的公察看了他一眼,喊来另外几个公察。

“把此人收监,纵长吩咐过,此乃背了人命的要犯,不能有任何闪失!”

沙盛饱被架起来,迈向深黑的走廊,一步一步,无法回头。

咚,沙盛饱放佛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咚。

“傻样,今天怎么没来接我?”

“傻样,你不念着咱的孩子啦。”

“傻样,我好饿。我好冷。”

“老公,我想你。”

沙盛饱蹭地一下跳起来,甩开公察就往外跑。“对不住啊,我还要回去给老婆做菜。我老婆怀孕了,在家等我呢!”

几个公察措手不及,肥硕的沙盛饱像一道球形闪电。

“追!”

乡间野地,逃脱的沙盛饱盘腿坐着。夜色笼罩,周围寂静无声,偶尔几处虫鸣。颓丧的男人低垂着脑袋,喃喃自语着。

“已经死了…已经死了…已经死了…”

他说的是他的妻子吗?不,沙盛饱说的是他自己。一个完完全全感受到被世界所遗弃的自己。他没有保护了家人,他所笃信的生存方式响亮的抽着他的耳光,到最后,他失去一切,只有绝望相随。沙盛饱已经死了,那个曾经坚定的相信,只要对着这个世界跪下磕头,这个世界就会放他跟他的家人一条生路的人,死了。

“站起来


状态提示:第7章 流沙--第3页完,继续看下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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