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歇地在工厂里骂人。他双手叉腰,昂起脖子嗷嗷嗷,指着鼻子骂着面前排成长队的工人代表。

“这位大人,情绪不大对啊。”(窃窃私语)“你知道吗,昨晚吃嫩豆腐的时候,听说这货…硬不起来!然后他竟用一根蜡烛在那充数,姑娘现后大叫,所有人就都知道了。”(掩嘴偷笑)“合着这么大脾气,是因为内分泌失调憋得啊。”

“你,你们线的指标呢?什么都没有,一个空白玩意你报给我看?你给我抬头,看着我,你给我说说怎么回事,看着我!”

这个工人代表,乱糟糟的蓬松头,满脸是灰,棕色短褂,裤子破了个洞,一双拖鞋不情愿的粘在脚上,还坏了个搭子。

拖鞋工人道,“大人非要小的说,小的就说了。大人您脸形较短宽,因为中下颜面整体育教差,所以只好横向展;咀嚼肌肥厚,咬合不正可能造成咬肌不正常使力;鼻孔外露,脸做表情的习惯性遮掩动作,鼻孔被迫往下拉,会误以为鼻孔外露;鼻子较短,塌,歪斜,地基不平,咬合不正,鼻子育会收到上颚的阻碍,当然长歪也是司空见惯的事;下巴后缩,因为下巴育不良;厚唇,突出的牙齿,需要较厚的覆盖。”

鲁少夫面色铁青,半天回不出一句话来。

“大人嫌小的啰嗦吗?那小的还是写在这指标本上,按标准格式呈给大人看吧。”工人代表大笔一挥,在本子的结论一栏里写上两个大大的字—“龅牙”。

“罪八荒,你丫的闭嘴,大人问的是你工作的流程,不是你说的…这些胡言乱语!别以为技术牛逼就了不起了,猪尾巴翘上天了!”孝明继斥责着,又换了笑脸,“鲁大人,且消了您这雷霆之怒吧。”他压低声音说,“这就是血汗工厂里的传说罪八荒,我这就带您去参观参观他的手段。他脑子有点问题,您别跟脑子有问题的人一般见识。”

“哼!”

罪八荒自顾自的往前迈着大步,毫不在意后面跟着的孝明继与鲁少夫。路慢慢变窄,在工厂深处一间隐蔽的屋前,罪八荒停下脚步,孝鲁二人也立在一旁,等他取钥匙开门。

“咚!”罪八荒一脚踹开了屋门。

鲁少夫吓了一跳,正要作,忽然感觉到屋子黑暗中,有浓重的气息。一个巨物缓缓走出,行至罪八荒身旁,摇头晃脑。罪八荒从怀中掏出几块物什,巨物伸出舌头,一口吞入腹中。这紫铜块啊,它一口吞下去?鲁少夫看得清楚,罪八荒掏出的是纯正的紫铜块,心下暗暗吃惊,却也没在嘴上表露。

那巨物腹中一阵咕噜咕噜,它笨重的转过身去,尾巴对着罪八荒摆来摆去。半晌,巨物一跺蹄子,哗啦啦拉出一串,哐当掉在地上。罪八荒上前捡起巨物的排泄物,寒光一闪,竟是一把精致的紫金匕。

“啧,身体不错,消化得挺顺畅。大人,这柄匕,要小人提供什么指标,记录什么数据吗?”

孝明继对鲁少夫道,“形状如水牛,皮毛黑如漆,食铁饮水,其粪可为利器,其利如钢,名曰啮铁。大人觉着如何?”

“哼!”鲁少夫拂袖而去。真是大开眼界,如此奇物今番得见,不虚此行!他暗自心想。

鲁少夫完成了视察的任务,正欲离开血汗工厂去往铜山城。厂区门口立着一根大铜柱。为本大人送行?细看那铜柱上方还吊着一个包裹。那是什么,鲁少夫走近,要将那包裹看得清楚。大铜柱摇晃起来,这一动更不行了,鲁少夫好奇心起,扶着大铜柱,直瞪瞪着包裹,“孝厂长,这是何物?”他大喊道。就在此时,大铜柱忽然倒了下来,正砸着鲁少夫的脑袋,顿时脑浆四溅。

孝明继慢慢走过来,看了眼鲁少夫抽搐的下肢,“得,今年的’全年无伤亡’又泡汤了,通报材料都写好了。”他嘀咕一句。

沙盛饱理了理衣角,抹去显眼位置的油腻。他在孝家大门外苦苦等候,只为见一面铜山的堡长,卸下他心头的大石。最近两个月,铜山城开始对新生儿指标严格把控,彼时沙家女人已怀孕5个月,为争一个名额,沙盛饱前后来临了孝家七次,均无功而返。他不时向门里张望,又不时眉头紧锁,心事重重。

这时大门打开,仆从们恭敬送出一位家主模样的男子。沙盛饱仔细一看,比对脑中模糊的印象,出来的正是堡长无疑了。他赶忙上前拦阻,一把跪下。“堡长青天大老爷为小民做主啊!”

来人微笑道,“快请起,你是何人,又所为何事?”

沙盛饱答道,“小民名叫沙盛饱,多番来此烦劳堡长正是为了新生儿指标一事。小民妻子怀胎7月有余,至今指标未曾批下。近日多有不明人士恐吓,威胁小民将孩子拿掉,但孕期已深,强行拿掉恐有不测。请青天大老爷开恩,批!小民全家定当感恩戴德,一世牛马!”

来人继续问道,“你家住何处?从事什么营生?”

沙盛饱擦了把汗,“小民在道口开了间沙鲜小吃,小民妻子在血汗工厂做工,全家皆是勤恳老实,卖力工作。”

来人思忖一番,“你认错人了,我是堡长的兄弟孝明继。既然你们全家确有难处,相信堡长会给你们开恩留路。另外,别再叫堡长了,该称呼为纵长啦!”

沙盛饱心里一惊,这可如何是好?他又赶忙磕头跪拜,“小民有眼无珠,竟没认出血汗工厂厂长大老爷!烦请大老爷为小民引见堡长大人,阿错了,纵长孝大人!”

孝明继


状态提示:第7章 流沙--第2页完,继续看下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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