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轻轻的笑了起来,带着无限的无奈:“没忘记又怎样,他再也回不来了,所以只能忘记,远离。有些人有些事情。命中注定没有,所以必须要拼命的把他给忘了,徒增伤感,对任何人都不好!”
南行之看着我嘴角的笑,望了许久,沉下眼眸道:“孤会安排一切事宜,姜国大皇子现在仍然是大皇子”
“我知道!我知道!”我嘴角的笑意加深了些许:“不管他现在是什么样的身份,姜国大皇子,太子,皇上,甚至如果他变成了一个寻常百姓,有他的地方,就是我的家,在这世界上,我只有他一个亲人,只有他一个期许了!”
南行之张了张嘴,这是什么话也没说,我笑说道:“我一点都不喜欢这个满是虫子的地方,真的!”我一点都不喜欢这充满南霁云的地方,我已经把他忘了,我最思念的人,已经来接我了,哪怕是死。死在他身边,我相信他不会像南霁云一样,不愿意让我死在他身边。
“孤知道了!”南行之又变成了言语淡漠的人。
我像一个将要垂死的老者一样,像交代后事一般,交代着南行之,“五爪现在在巫族,它不喜欢忘忧,待它回来,我若不在了,你就把它带在身边,没事给它挠挠脖子,它是一个好相处的怪物!室脖子上的金色鳞片,都长了五片了。”
五爪一提到它,我想到我身上的情蛊,这么多年了,没有任何反应,我都错觉的以为身上没有这东西了。
错觉永远是错觉,这东西依然存在着,先前忘忧口中所说的以蛊养蛊,是指在养一只雌虫在我身体内,两只虫子在一起了,我也就会没事儿了。
可是养一只本来不属于原先一对的雌虫,最坏的结果,它们俩会在我的心上厮杀,一起来撕裂着我的心。
情蛊本来就是霸道的东西,我体内这个,只要我不动情,巫族的护法说了,只要我不动情,这个虫子会潜伏在我体内,什么事情也不会有
南霁云真是个混蛋一点都没错,他死了,我要一辈子记着他,我要一辈子守着他,不动则无事,一动便心如刀绞
“孤知道了,孤会好好养着它的!”南行之快速的翻阅奏章,再也没有抬起眸子看我一眼。
我颔首慢慢的退了下来,转身离开,情蛊不知道我能不能跟姜翊生回道姜国呢
八年,一晃而过,现在想想并没有觉得很漫长,但是一旦知道了有时间的限制,就会觉得,无比漫长
我来到城门口浅夏抑制不住的欣喜,以及取笑我:“殿下。这才第二日,就算大皇子快马加鞭,也得有六七日,您不用在这里等,大皇子一来,肯定会去南疆后宫找你的!”
望着远方,望眼欲穿望着远方,“我忘记了他长什么样子了,我想知道我能不能一眼看出他来,浅夏,我们能回去了,你高兴吗?”
浅夏闪过一丝黯然,低低的说道:“殿下,若是有一天,所有的事情不是您想象的那样,您会不会怨恨?”
我有些不解的说道:“什么事情不是我想象的那样?你是害怕姜翊生变了吗?没关系就算他变了,一切有我,我不会让你再受到任何伤害,我们是亲人”
浅夏眼睛有些湿润,眸光闪烁:“殿下是不喜欢有人算计您,奴才有些害怕,大皇子现在还不是太子,更不是皇上,回到姜国之后,殿下会重新陷入算计之中,一不小心,奴才害怕”
原来他是担心这个,我安慰他道:“没关系,翊生来接我们回去。就说明他有能力保护我们了,就算他没有能力保护我们,我们也可以保护他,不让他一个人孤军奋斗,也是极好的!”
一滴眼泪从浅夏的眼角滑落,他眼底深处隐藏着不安,甚至带着一丝愧疚,我想不明白他为什么会带着愧疚,一直以来都是我对他愧疚,而不是他对我愧疚。
“好好”浅夏含着泪的点头:“这天下能给殿下依靠的只有大皇子了,除了大皇子,谁也不能给殿下依靠,南疆王也不能”
是啊,这天下除了姜翊生,谁也不能给我依靠,南霁云连死都不让我跟着,怎么是我的依靠
天色渐黑,我又没等到姜翊生,晚霞落尽,我还是没看见他来,转身的时候却看见南行之带着冷文颢站在不远处。
灯光下,精致的五官,琉璃色的眸子,散发出如妖精般的惑色,可惜他不会笑,没有丝毫情绪波动,冷的像一块万年融化不了的冰山。
我眼中有些失望,南行之转身道:“天色不早了,太后还早些回宫!”
天色不晚了,是啊,城门就要关了,翊生还没有来明知道他现在不会到,可是我还是想再等一等
“殿下!回去吧,明日在来!”浅夏轻轻地搭在我的手臂上,把我向前的一步子,又拽了回来,我望着远方,是啊,度日如年,这事还有好几日,他才能来
我三步一回头。总希望姜翊生能出现在远方,可惜他没有出现
无论宫道怎么走,永远是那么远,永远没有尽头似的南行之放慢了脚步,与我并排而走,“太后不用每日在城门口等,姜国大皇子一来,孤会立即通知您的”
月光清辉,寂静无声,我扯出一丝微笑,“我知道你会第一时间通知我,但我就忍不住的想去看一看!”
“太后!”南行之脚下的步子一停,身子一转,琉璃色的眸子一下落在我的身上,死水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