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大牛神色也郁郁道:“爷不会真到这里来吧?爷身上还有伤呢!”
秦礼摇摇头:“不知道,咱们在这里也使不上力……唉,就是不在这里,也没有爷听咱们的道理。行了,咱们也别在这里瞎担心了,夫人这些办法好使,爷就是来了,应该也不会有什么危险……说不定……”
两人目光一对,曾大牛嘿嘿一笑:“要我说不是说不定,夫人一定会很感动,爷的好事就该近了!”
“你小子!”秦礼笑骂着拍了曾大牛一巴掌,两个人笑嘻嘻地一起去忙乎去了。
邱晨进入疫区第十二天,送进来的病人减少到了十九人,而关公庙中第一天实现了零死亡。众人一片鼓舞。
最初好转的三十几个人已经没了症状,虽然身体还有些虚弱,却都不肯躺在床上等别人伺候了,也开始戴上了口罩,各尽其责地帮着干起各种活计来。
有了这些人的帮助,最初进来的家属们已经能够熟练地做着各自的活计,又有田郎中坐镇,邱晨自从进了关公庙后,第一天能够缓口气,洗了个热水澡换了消毒的干净衣裳后,离开了关公庙。
进来快半个月了,有些消耗大的药材所剩不多,需要再送一些进来。还有一些营养食材也要送一批进来,一些从阎王手里抢回命来的病人,疫病好了,身体却虚弱的很,急切需要用比较精细的食物增加营养。
当然,随着救治工作的效果的逐步显现,有了些许空闲的她,开始强烈地思念起家里的孩子和亲人来。
这些日子来,她看过了太多的生死离别,见过了太多的生者的悲伤绝望,死者的不甘和挂牵……太多的负面情绪集结成沉重的精神心理负担,让她不堪重负,让她心神俱疲……那浓缩在生死间的感情让她触动很深,也让她格外地思念家人和孩子,特别想要回到家里,回到那个她可以完全放松下来的地方。
从关公庙里出来,一路上看到的情形比她们初到清和县的时候已经好了许多,街面上到处散乱的垃圾,肆意横流的污水都看不到了,街上来往的百姓整洁了许多,精神面貌也好了许多,不再像她初见时那样绝望和麻木,而是又有了希望,甚至有些人脸上能看到笑容了。
邱晨四人从到了清和县几乎立刻就进了关公庙,街上的百姓几乎没人认识他们,也正因为他们的陌生面孔,受到了街上百姓的频频关注。
终于,有人上来搭讪询问:“你们是从外边来的?咱们清和不封了?”
邱晨看看其他三人,笑道:“我们确实是从外边来的,不过是半个月前来的。”
那人很疑惑,还要询问的时候,正巧一名衙役经过,看到邱晨几人立刻赶过来施礼:“见过邱先生!”
说着,衙役扭身对街上的百姓大声道:“这就是救了咱们所有人的邱先生,就是他涉险送来了治疗疫病的药方子和防控法子,也是他一直在关公庙救治那些病人……没有他,我们这会儿说不定已经病死了!”
这衙役的一番话很出乎邱晨的意料,微微愕然之后,邱晨就连连摆手止住还要继续说下去的衙役,朝着渐渐聚拢的人群连连拱着手,由秦礼和曾大牛护卫着,带着陈氏挤出人群,匆匆而去。
一脚踏进县衙大门,邱晨才抹了把汗,长长地吁出一口气来。
曾大牛却是满脸兴奋道:“那些人把咱们夫人当恩人哪……嘿嘿,也算他们有点儿良心,咱们夫人可是冒了性命危险过来给他们治病的……”
邱晨有些哭笑不得地回头制止道:“这话可不能再说了。我就是为了不让疫病传到自己家里去,可没你说的那么高尚……”
见曾大牛不以为意地还要说,邱晨收敛了脸色道:“是,咱们确实救了他们,可这话不能说……嗯,有收买民心之嫌。”
最后一句话邱晨声音压低了些,秦礼和曾大牛、陈氏却都听清楚了。他们毕竟是那种家庭里出来的,秦礼和曾大牛又是秦铮的亲卫,自然明白邱晨话里的意思,立刻齐齐脸色一肃,再不提此事了。
亭伯听到声音从门房里跑出来,一看到是他们立刻过来问候。
邱晨四人拱手道:“老伯,我们有些事要跟吴大人商量,吴大人可在衙门里?”
亭伯连声笑道:“在,在,吴大人也是刚刚回来没多会儿,我这就带你们过去……”
吴云桥在外边跑了大半天,这会儿回到县衙刚刚洗漱了一番,正端着一碗简单的面条吃饭。看到邱晨几人进来,连忙笑着迎上来,“你们吃过没有?让人给你们也下碗面吧?”
邱晨笑着摆摆手:“我们已经吃过了。别耽误吴大人吃饭,您吃着咱们说话。”
吴云桥也不矫情,继续坐下来吃饭,邱晨在旁边坐下来,也不用上茶,然后直言不讳地对吴云桥道:“关公庙这边基本已经稳定了,我过来问问吴大人,下边村子里的情况怎样了?”
吴云桥咽下一口面条去,答道:“我也正想跟邱先生商量商量这个事儿……我上午刚刚去巡查了一边,下边村子里的情况也有了好转,死亡人数降低了不少,可效果没有县城这么明显……昨天各处共计死亡人数仍旧有一百零三人……”
邱晨默然片刻,对吴云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