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穹瞬息万变,一开始的风和日丽依然消散无踪,再接着,无数磅礴黑雾聚集弥漫在头顶,似乎随时都会倾覆崩塌下来。
大风刮过,卷起乌云翻滚,袭过树梢,砍掉树杆,风力极大极强,几乎要将整个天宇就此吞噬掩埋。
马车在奔跑,在绕圈,在按照一个特殊的图案奔驰前策。
带着车上的俩人,一道在密林间环环绕绕。
身后的狼群从一开始紧追直上,到后来的渐趋渐远。
王琅一开始被阿弗带得直想吐,虽然跟她说了跑快点将这群狼给摆脱掉,可她也没必要跑这般快。
这些不止狼跟不上,自己也快要晕厥。
他拿着刀柄拍了拍她的后背,似乎是着急了,拍得很用力,“姓卓的,跑慢点,我想吐。”
同时脑袋趴在马车后,露出个头来朝着外边的狼。
狼群得了这副场景,更是卖命地跑了上来,对着他的头就要啃。
每当这时,阿弗总会快速地挥动马缰,将它们给甩在身后。
王琅忍受不了,不停地叫唤着,阿弗懒得搭理,皱了皱眉道:“别把头伸出去,到时被啃了我可不管你。”
王琅更加急促地催道:“快停下停下。”
他是真的不舒服,自从卓思扬上了马车后他就没什么胃口吃东西,后来是她把自己珍藏的云片糕都给吃了,他更没什么可吃的,还有今天早上,说好的烤鱼就全倒进了她一个人的肚子里。
肚子空空的,还被她带着到处乱跑,如今不舒服能忍么?想吐还能压抑着不吐么?
要不是这姓卓的,他还能这样么?这姓卓的,要不乱跑他能这样跟来么?
一切错都是她的,也只能怪罪在她身上。
这不是无事生非,不是不可理喻,不是无理取闹,郑重地在这里再三强调。
不过,她真的只是乱跑么?怎么感觉一股奇异的气流在自己周边环绕着。
甚至天穹也被这气流给吸引,好似地面上有什么东西在形成,在喷涌,逐渐呈现出一副异样诡谲的画面。
无不令人心悸。
阿弗不知道身旁的人已经对自己生起了无数的不满,只是冲着他喊道:“别罢工啊,狼都跳到马车顶蓬上了。”
王琅瞬间一扭头回望过去,只见马车顶蓬上确实匍匐着一头黑色的巨狼,比起前头那一批,这狼身形极大,毛色黝黑发亮,张开血盆大口,尖锐的牙齿上还挂着涎液,双腿前扑,锋利的爪子直指着阿弗,作势就要往她脑袋上抓。
近乎极近,危乎其危。
王琅当即忍住了想吐的念头,双手横握手上的大刀,对着狼肚子便一刀要砍过去。
然而,狼想是已有预料,矛头顿时指向了王琅,锋芒骤现。
狼爪扑面而来,如同风雷闪电,带着刺面的冷风。
扑在刀背上,锋利的爪牙紧紧地抓着刀背,双爪指尖又长又黑,同银白色的刀背形成鲜明对比。
狼爪攥着刀背,王琅持刀抵在胸前,狼伸着头张开獠牙,吐出的涎水喷在他的脸上。
冰冰凉凉的感觉,滴露在脸颊,在嘴角,在脖颈,绕是阿弗也难以忍受,撇开眼不忍直视。
狼啊狼,你这下是惹到洁癖狂了。
果不其然,王琅心下一颤一颤地发紧,有股怒气从心间逐渐冒开。
这些日子一直被压抑的本性,在这一刻忽地喷涌而出。
不知从那里来的猛力,一把将反扑了回去,将刀背狠狠地抵在狼的脖颈上,一个猛力就要往下切。
忽地,肩膀上吃痛,另一头狼不知何时已经冲上了木板,对着王琅的肩膀就咬,鲜血从月牙白的衣裳里缓缓浸出,溢出了殷红的血花。
王琅闷不吭声,伸腿将身前的狼猛力踹退,随后刀柄一转,反转刀锋,一刀捅向咬着肩膀的狼。
身后的狼嗷嗷叫后倒向了地面,身前的狼却在同伴和人类鲜血的刺激下,猩红的目光越发地猩红,已经难捱体内翻滚的热流。
龇着牙就要往前一扑。
王琅亦是脚步不错地往前,抽出捅在狼身上的刀,神色阴冷地往前
有狼群扑上,有的随着马车滚下,有的趴在死去的同伙面前啃咬腐尸。
阿弗嘴唇翕动,低低的咒语从嘴边溢出,策动马车从最后的方向而去。
阵法中心。
“杳杳冥冥,天地昏沉”
“引而策,策而令,令既下,当从”
“以吾身,祭吾魂,凡吾令,勿敢勿遵”
“雷”
“引”
阿弗眼眸紧闭,有些无力地松开了手边疆绳。
身子在狂风大作中轻飘飘地浮动,好似整个人都会在暴风雨中被打碎。
天地间忽地一阵雷鸣闪电,整个天穹好似被人横贯撕裂拉扯开来,有倾盆的大雨瓢泼而下。
好似从中间那个断裂口倒灌,又化为腥风血雨在人世间作乱。
王琅一时有些惊愕,当即举起刀将头顶上的狼头横刀一挑,只见狼痛苦地嗷叫之后,天地忽然暗沉。
忽地头顶一片雷鸣,炸开了一片昏黑,一股无比强大的电流也顺间从天直降。
顺着那扎在狼头上的大刀,顺着刀柄电流涌进了自身。
身子骤然失去了直觉,好似有什么东西在体内肆意乱踹,因为找不到出口,便随意轻佻地对待自己的**。
王琅直觉得痛楚难挨,躯体甚至有爆裂的迹象。
在自己根本就意识不清的时刻,一只手伸了过来,忽地按向了自己的手腕。
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