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说,我说,就是你们镇里领导欠下的酒席款子,到了年底,是不是也帮我把账给结算一下!”施老板被董思海一催促,口齿也变得利索起來。
“哦,是找我要欠下的酒席钱!”任笑天反问了一句,依旧捡起桌子上的菜往口中送去,并且朝着其他几个客人推荐说:“來,这道菜不错!”
任笑天既沒有发怒,也沒有紧张,反而是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这么一闹,董海生原先安排好的步骤,也就不好延续下去,其他几个人,也都在望着他。
“你这个施老板,是想给我添堵,还是不想让我好好喝酒,不就是欠了你一点酒账嘛,我们政府的办公室又搬不掉,还能赖你的账不成!”董海生只能取代原先安排给任笑天的角色,桌子一拍就发起了火。
桌子周围的人,一下子都搁下了手中的筷子,大家都清楚,好戏上了场,胡老二也不吱声,用眼睛瞅了董海生一下,自己端起酒杯,‘吱溜’一声就倒入了自己的口中。
施老板一听董海生发火,也就进到了自己的角色之中,他把腰杆一直说:“董镇长,话可不是这么一个说法,这都到了年底,几万元的账挂在这儿,我们小本经营,也要资金周转才行,任区长,你说是不是这么一个道理!”
任笑天好象沒有听到一般,从桌子上掏出一根牙签,慢慢腾腾剔起了牙齿当中的鱼刺來了,大有一种你们吵也好,骂也好,此事与我无关的样子。
“姓施的,你不要给脸不要脸,哪儿有几万元钱的欠账,告诉你,不要想对我们这些人耍花招!”董思海是宣传委员,这煽风点火的本领,确实是很擅长,看到施老板的话沒有让任笑天激怒,就又添上了一把火。
一听这种撩火的话,施老板一拍大腿,呼天抢地的嚷嚷道:“天理良心,我施老二如果敢错你们一笔账,那就天打五雷劈,让我永世不得超生!”
“不吃了,不吃了,真是气死老子嘞!”董海生一拍桌子,双手一抬桌子,就想掀翻桌子走人了事,只是他的力气有点不够大,向上用力掀了两下,也沒有能够成功。
这个桌子只要能被掀翻,任笑天带着领导班子吃霸王餐的名声,就算是传了开去,至于这个桌子是谁掀的,那并不太重要,也沒有人会來调查个水落石出來,更何况,这儿是董海生的大本营,说黑说白,当然是他这一方占优势。
任笑天稍许用上了一点内力,哪儿是董海生这种蛮力可比的,哼哧了几下以后,董海生才终于发现,自己无力相抗,只得灰溜溜的重新坐下,口中哼哼道:“姓施的,你敢出我的洋相,看我怎么來收拾你!”
“施老板,说说看,董镇长他们到底欠下了你多少酒席款!”任笑天的嘴角微微翘起,露出了若隐若现的笑容,这话问得董海生直翻白眼,一句话就把这酒席账与政府脱开了勾,硬是给套到了董海生的头上。
“任区长,一共是35888元钱,笔笔都有账,我不敢瞎來的!”施老板的额头上直冒冷汗,眼前这个年轻人太冷静,而且是冷静得有点可怕,今天晚上这事,恐怕是要糟,弄得不好,就会出大乱子,到了时候,家中的那个三瞎子又要怨自己不会做事。
“这是多长时间欠下的账呵,怎么会这么多!”任笑天手上剔牙的动作,还是沒有停得下來。
“这是下半年的账,不会错,不会错的!”施老板用手在抹自己额头上的汗水。
任笑天转过脸來,朝着等着看戏的董海生问道:“老董,是这么一回事吗?”
“咳咳,是的,是的!”董海生沒有想得到任笑天又把皮球给踢了回來,只得有点尴尬地笑着。
丁一在旁边插了上來:“董镇长,如果照这么说起來,我们今天晚上的这么一餐接风宴,也是要欠账的喽!”
“咳咳!”董海生除了咳嗽,什么也说不上來,心中暗骂一句,姓丁的也不是一个好玩艺呵,这不是在当面打人耳光吗?
“施老板,今天这桌酒席,一共是多少钱!”任笑天的嘴角翘了起來。
施老板偷偷朝董海生瞟了一眼,沒有得到明白的答复,只好硬着头皮回答说:“一共是285元钱!”
他的话刚一说完,全慕文就从口袋中掏出钱來,一五一十的点给了施老板,全部点清之后,这才交代说:“我们不想吃白食,更不会欠账不还,施老板,你给我点清楚,再给我一张**,以后可不要再找我们要账噢!”
“任,任区长,我,我不是这个意思!”这时候的施老板,到是真的汗流满面喽,算了姓任的各种应对方式,就是沒有算到他会当场付款,施老板一边用手背抹汗,一边偷偷地瞟着董海生,想从他那儿得到主意。
全慕文这么一个付账的做法,也算是打乱了董海生的阵脚,本來是想用讨账的方式,给任笑天一个难堪,如果不行,就大闹一场,造成一个新领导上任,不但大吃大喝,还又不肯付账的社会舆论,让任笑天下不了台。
现在这么一弄,反而是让董海生这些前任领导出了洋相,不到半年时间吃掉了三万多元钱,基本上就是天天在这家饭店里摆酒席,这还是一个连老师工资都发放不了的穷乡镇吗?
任笑天丢下了手中的牙签,慢悠悠地问道:“董镇长,你说这些欠账,是由你來处理,还是由我处理呢?”
听到任笑天这么一问,董海生额头上的汗珠也滚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