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背上的汉子眯起眼睛舔了舔嘴唇,狞笑,“敬酒不吃吃罚酒,还真把自己当英雄了,既然这样,那你们这伙难兄难弟就到地府去聚一聚吧。都给我围住了,谁要是放跑了一个,就给老子替着去死。”
山贼怪叫着慢慢聚拢,缩小包围圈,当家的手段他们可是见识了不少,别说是帮里的弟兄,就是亲兄弟犯了事,也是下手绝对不会手软。谁也不想因为大意放跑了这些镖师,而搭上自己的命,这可是不值当。
林自强把奄奄一息的路子放到身后一雨水不太能淋到的地方,和众多兄弟把吕老爷一家和周天竹三人乘坐的两辆马车围住,货物就没法了,能保住人就不错。林自强扭头,对身后马车里的周天竹道:“兄弟,我们这这次估计就真要栽在这里,一会我尽量开一条路,你和两位师傅抓住机会逃命,要是可以,也带上那夫人和小姐。吕老爷再多不是,她们二位却不一样。这伙王八蛋不是善茬,女人家的落他们手里生不如死。要是实在没法,就自己跑就行了,能逃一个是一个。遇上这事,也是我林自强对不住几位了,把你们带了进来,要是还有机会,我给你敬酒陪个不是。”
林自强也没想到,好心带了这三人一同上路反倒是害了他们。不过现在自责也没用,只能希望他们可以自己逃出去。要是运气不好一起交代在这里那也没事,黄泉路上,自己再给他们赔罪了,人多了也不会寂寞。
当家的看这些囊中之物,起手一挥,喊了声“给我杀”。山贼们一拥而上,但是也不硬拼,毕竟双方实力可见,没必要硬着来伤了自己,三四个人围攻一个,如同猫抓老鼠一样戏耍,等耗尽了他们体力的时候就是要命的时候。
林自强功夫还不错,一个挡了好几个山贼,加上对方无心死战倒也是游刃有余。不过也知晓对方的意图,拖的越久自己越危险,这种荒郊野外的,要说有人救援是不可能了。而且这么大规模的山贼,就算有人遇到,逃都来不及,更别说出手相救。不敢缠斗,大喝一声,手里长刀挥飞动,一招一式之间带起阵阵呼啸,一时间压迫的几个山贼连连后退。
当家的看暂时不分上下的局面冷哼一声,很是不满,不过没有逼迫手下。他也知道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的道理,自己在帮里的威势已经够了,过多的压迫说不定起了反作用,就算自己武艺再高,要是手底下近百人同时叛变,也不是自己可以控制的。
当家的扭过头,对身边同排骑在马背的男子道:“老二,干掉那个镖师头子。”
蜷缩再斗篷里,一直低头不露面目的男子抬头,一到从左到右几乎把整张脸都割开的恐怖面庞露出,声线嘶哑道:“明白。”随着说话时脸部的抽动,那道疤像蜈蚣一样扭动。
二当家的弯腰伸手,从马腹的一侧摘下一具长工,抽出羽箭搭弓上,双臂用力,弓开如满月。一声尖啸,羽箭化作一道黑线射出,直对向毫无防备的林自强。
距离不过三尺时,林自强才猛然发觉危机来临,只是已经来不及躲闪。说时迟那时快,一道身影冲出挡住林自强的视线,一声利器穿透的噗嗤声响起,半截羽箭透过人影的胸口而出。林自强看清了人影,逼开几名山贼双手扶住后倒的身影,痛声道:“王八蛋,你这是做什么。”
回光返照的路子用尽最后一点力挡着这一箭,脸色更是苍白,强笑着道:“老子…老子小的时候,你救我一回,现在…现在老子还清了…回去了别…别告诉喜翠…帮她找个好人家。这回是真的不行了…给我多拖几…几个垫背的,别忘了明年…你还得给我烧钱,这辈子穷够了,到了下面一定…不能缺钱花…”声音越说越小,直到最后完全断了。
林自强把路子的脑袋按在自己胸口,张着嘴发不出声音,只是眼泪一直掉个不停。
林自强可以沉浸悲痛中,山贼可不会,这是难得机会,一名山贼大步跨出一刀落下,只要中了,那颗硕大的头颅今天就要留在这里。
小和尚看车外一片惨烈,就算山贼们不出全力,但是人数差距太大,镖局的人依旧还是纷纷负伤,岌岌可危。那个路子虽然平常喜欢拿自己说笑,可是心眼并不坏,没想到就这么在自己眼前没了。虽然平日里和师傅四处奔波,见多了死人,但多少病死老死,还是第一次见识这样被惨杀,见多了事态的小和尚也满眼湿润,转头看向师傅,哽咽道:“师傅,这些山贼太坏了,为什么要杀人,咱们不帮忙吗?”
同样看到就要命盘当场的林自强,老和尚叹息一声,道:“唉,罢了罢了,老僧就…”老和尚话说没完,惊咦一声。
只见距离林自强脖子不过几分的长刀上划过一道青影,长刀青翠一声响便断成两节。持刀山贼看手中断刀瞪大了眼睛,这人莫不是铁做的不成,不然怎么能崩断这长刀。一闪而过的青芒转回,在山贼脖子上绕了一圈。一颗没有反应的头颅落地滚了两圈,只留下一具无头尸体站在原地,本该长有头颅的地方pēn_shè猩红液体。诡异的一幕,惊的所有人都不敢有动作,纷纷推开。
大当家和疤脸男子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出了恐惧,一句跑字还没说出口,两人同时驾马调头狂奔。一直盯着战场的二人当然看到了那道几乎不可见的青芒,这等杀人与无形的手段,前所未有,生怕下一个脑袋落地的就是自己。
周天竹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