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贼看突然出现的青年男子,不知所措,一回头却发现大当家早就没了身影,不知道谁先反应过来,喊了一声“大当家跑了,大家快逃”,山贼们一哄而散。
周天竹掌心立剑,看四散的山贼,轻声道:“如此祸害,留你们做什么。”一步踏出,踩在虚空,脚下又浮现一道青芒,手中短剑飞出,同时袖口处青芒接连飞射,随着周天竹的手指画动射向一个个逃命的山贼。
就算两脚再快,哪里比得过飞剑,不过几个呼吸,近百山贼通通倒地,血液混合着雨水染透这片地。
擦掉眼角的水迹,看向一方,“还有两个,我倒是要看你们能跑多远。”说完身影一闪即逝,身后紧追几道青芒。
镖局的一人提前回过神,到悲切的林自强身旁,蹲下身用手拂过路子的脸,帮他闭上了眼睛,道:“大哥,先整理下队伍吧,不少弟兄都受了伤。路子给我,咱们带他回家。”
林自强吸了一口气,“嗯,找套干爽好看的衣服给路子换上,这小子平常最爱打扮,给他弄体面点,缺什么去和姓吕的拿,算是我买的。”
镖局的人在林自强的带动下,相互包扎上药,伤势较重的在一旁休息,较轻的把打斗时打翻的货物重新装好。
马车上传来争吵,然后车帘打开,吕老爷的夫人和小姐手里捧着东西下车,到在给路子换衣的旁边,夫人开口道:“几位,若不是护送我们也不会遇上这事,只是人死不能复生,我们一家也没有什么能帮忙。这点东西你们收下,就当是一点补偿吧。”
林自强看她二人的动作,走看清少女手里的东西,,道:“夫人不用自责,收了钱办事是应该的,这就是我们镖师的命,怪不得别人,就当自己命不好。这套衣服留下就好了,我替路子谢你。这些钱财还请收回,路子是我们兄弟,靠兄弟的命换来的钱我们也不会用。路子家里也没人,钱留了也没用。他的后事,我们自己会安排。”
林自强从少女手里拿过那套华丽的衣服交给一旁的人,“给路子换上这个,这小子一辈子没穿着这么好看的衣服,这回穿上了,估计在下面也能笑几天。”
去而复返的周天竹落地,两手各提一物,往地上一丢,两个圆鼓的头颅滚到林自强脚下,“一个没跑掉,都在这里。如果不是我们顾及太多也不会这样,当是给路子的陪葬了。”
看地上最后的两个头颅,林自强凄凉一笑,“死再多有什么用,没了就是没了。”走了这么多年镖,前前后后兄弟没了多少,林自强也受够了,估计这也是自己最后一趟了。
周天竹知道林自强的难过,只能低头说了声对不起。
林自强抬头不让泪水流下,强笑一声,“没事,要不是你,估计我们这趟就都没了,谢你还来不及。路子这辈子没啥大出息,就想着娶喜翠过门生个娃,能穿上一身漂亮衣裳,能有花不完的钱,能走到哪都不被人看不起。这回好了,除了不能娶喜翠过门,漂亮衣裳穿上了,活着的时候我没本事,不能带他赚钱,等回去了给他烧,不让他在下面愁钱。到了下面,大家都一群死鬼,没谁看不起谁的,都齐了。”
林自强转身,看向下车的老和尚鞠了一礼,道:“有钱人死了,都请法师来超度诵经的,我想我兄弟也走的好些,还请大师也为我兄弟做场法事。需要多少钱,大师尽管开口,我们凑出来。”
老和尚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施主言过了,如果施主不嫌弃,就让老僧和弟子送施主最后一程。”和悟尘盘坐在地上,悟尘敲响木鱼,与师傅一起默念。
林自强打开一只酒囊倒在地上,“兄弟,一路走好,下辈子投个好胎,来世别做走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