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奋力一搏中一死了之,彻底解脱;但手下们却死命阻止了这毫无意义的行为,紧紧保护着自家主将,在被羌人赶上之前,及时地撤离了战场,任由身后同伴们的惨叫如一支支利箭般刺痛着耳膜与内心。

终于,待逃到数里外一座高坡上后,已经确信足够远离战场的侍卫们终于多少松了口气,稍稍放慢了马速。众人正有些不太放心地犹豫着要不要松开自己的主将,前不久还浑浑噩噩、失魂落魄的木朵那,这时却似乎已然在冲动与疯狂后终于冷静了下来。。。

在众侍卫随从充满担心的凝视中,木朵那没有再作出任何的冲动行为,只是无助地回望着不久前那地狱般终生难忘的位置,也不知其空洞而又迷茫的眼中看到了什么,只

听得见其一遍又一遍、几近麻木地低声默念着:

“复仇。。。复仇。。。复仇。。。早晚有一天,我要复仇!”

。。。。。。

而在另一侧,夕阳的余晖下,与逃走的这些惊魂未定的匈奴人不同,在方才遍地尸体的战场上,羌人的骑兵们正在惬意地清点着此战所获的战利品,不厌其烦得一个个剥去战死者的衣物,凡是稍有价值之物,统统清扫了个干净。已搜刮得盆满钵满的另外一些羌人,则相互夸耀着谁割取的敌人首级数最多。毕竟,整场战斗解决地干净利落,三下五除二就将围攻汉军车阵的匈奴人尽数歼灭。而斩取的匈奴人首级也有数百之多,战后清点首级、lùn_gōng行赏,羌人的此战必定是大功一件。按照以往的经验,大汉帝国的赏赐,自然也是少不了的。对于配合汉军出兵的羌人而言,这回出兵可算是没有白跑一趟。

而车阵内外最终侥幸残存下来的汉军将士,则个个面色凝重。虽然目光中仍留有几分不久前绝处逢生、反败为胜的喜悦与庆幸,但是此刻,杀声已尽,垂首望着这满地的残臂断肢、与无数倒在血泊中的同袍尸首,却似乎无论如何也兴奋不起来。只见一个个落寞的身影立在夕阳的斜晖中,看着地上一个个早已断气的同袍,想到方才九死一生的一幕,不少人甚至低首啜泣起来。。。

“报告大人,匈奴残寇已被尽数消灭干净。。。”腿上带着伤、一瘸一拐过来向护粮队主将耿恭拱手汇报战果的,乃是多年的随从耿毅。

话音刚落,其身后的耿乐也扶着受伤的胳膊,皱着眉头,有些低落地上前补充道:

“不过,那个戴白貂皮帽子的敌方主将,好像也是没有找到。可能是趁着混乱之际,让他给溜掉了。。。”

而这时,面色沉重的耿恭正站在大旗下,脸上似乎也是写满了疲惫,方才试着将手中浸满鲜血的兵刃收剑入鞘,但是剑锋上此时已经有数道缺口、甚至有些弯曲变形的剑刃怎么也插不回鞘中,正在呆呆地望着剑锋上的血迹,沉默而立。听完这手下二人的汇报,耿恭终于回过些神来,缓缓抬起头,再次默默地扫视了一圈早已看过无数遍的血腥战场,眉头始终紧紧皱着,而后,又回头看一看身后那已然有些残破、并沾有淡淡血迹的“耿”字大旗,无声之间,也不知这位主将到底在此刻正想些什么。半晌,才听耿恭语气有些低沉地问道:

“我军伤亡如何。。。?”

“这。。。”

耿毅和耿乐二人一听这话,顿时面面相觑,不由得各自深深叹了口气,谁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个最为沉重的问题。。。

其实,不用细问手下的耿毅和耿乐二人,目睹一下面前的这幅惨象,耿恭的心中便已大致有数。用伤亡过半、死伤惨重这样的词语来形容麾下的这支护粮队,都丝毫不为过。。。

应该说,面对数倍于己的匈奴骑兵的围攻,即便是汉军中的伤重残废者,经此血战居然能够侥幸活下来,比起无数葬身塞外的汉军将士,也不得不说是多了不小的侥幸与运气。但是,生还者们望着地上那一具具死气沉沉的尸体,联想到这些同袍们昔日活蹦乱跳的样子,凝重的面色中,不知是感到几分劫后余生的庆幸与欣慰,还是对方才绝望中的后怕与恐惧,又或者是前路的迷茫与不安呢?并未战死的自己,又会不会是埋骨塞外的下一具尸首呢。。。?

被腐臭吸引来的秃鹫正在天空中展翅盘旋着,时不时发出几声刺耳的叫声。而满地的尸体,无论是匈奴人、汉人,似乎其血肉最终都将一样被这些秃鹫吞入腹中、不分彼此;或草草掩埋,化为这茫茫西域中的泥土,被无尽的草原或沙漠吞噬,用不了多久,便任谁也不记得他们曾活在过这世上一般。。。

这野蛮荒凉的西域,是否就是自己的最终归宿。。。?远离中土、远离故乡、远离亲族,死后也只能做一个孤魂野鬼,在这孤独而又凄凉的西域大漠中游荡。。。?

没有人可以告诉这些残留下来的迷茫生者们,一个明确的答案。又或者是有,但众人却不忍面对的答案。。。

而这时,尴尬的沉默中,不远外忽然爆发出一阵激烈的争吵,甚至夹杂着刀剑出鞘之的锐利声响!

“那边是怎么回事?”

耿恭猛地回过神来,一边扭头朝那声音处望去,一边皱着眉头问道。

“哦,是耿破奴他们,应该是和羌人们吵将起来了!”耿毅朝着那个方向望了望,而后抿了抿嘴,有些无奈和气愤地说道。

耿乐也在一旁愤愤不平地补充道:

“这些羌人和匈奴人几乎是一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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