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昼死死盯着这场蔓延了整座孤山的大火,这场火不仅困住了弘历与瑕月,亦困住了一直对他忠心耿耿的王九,甚至……
他倏然转眸,盯着跪在地上的那些人,咬牙切齿地道:“帝后若出了什么事,本王必将你们千刀万剐,诛灭九族,若有违誓,本王就如此刀!”随着这句话,他双手用力,将握在手中的钢刀生生拗断。
那些人木然跪在地上,没有求饶,因为他们知道,自己犯下滔天之罪,根本不是几句求饶就能开脱的,唯一的希望,便是帝后能够脱险,这样他们也可死的痛快一些。
至于活命……他们连想都不敢想。
“轰隆隆!”就在大火将众人的希望焚灭怠尽之时,从刚才起就一直阴沉的天空突然传来沉闷的雷声,紧接着有闪电划过天际,照亮阴沉的天地。(.$>>>)
这一切,令弘昼心中重新升起希望,抬头望着雷鸣电闪的天空,只要上天能够降下大雨,那么弘历与瑕月依旧有活命的希望。
“帝后此生,一心为民,从未有负百姓,求上天垂怜,救帝后于烈火之中!”弘昼并不是一个相信神佛之人,这一刻却合手相求,希望上天降下大雨;这……已是他们最后的希望了。
天色越来越暗,黑漆漆一片,仿佛一下子入了夜,在这样的黑暗下,围困着孤山的大火变得越发明显,远远望去,犹如一座火山。
惊雷不断响起,与那雪亮的闪电一起,似要避开浓重如乌墨的天空,如此不知过了多久,一滴冰凉的雨水落在弘昼脸上,紧接着,更多的雨滴落下,打湿了他的衣裳。
弘昼望着黑沉沉的天际,伸出颤抖的手,承接着从天而降的雨水,似哭似笑地道:“下雨了,真的下雨了!四哥他们有救了!”
雨滴逐渐化成倾盆大雨,浇灭着弥漫孤山的大火,随着雨水不断落下,之前不可一世的大火变得萎靡起来。
山顶上,弘历与瑕月满面欣喜地望着天空,刚才大火已经蔓延到了脚下,袍角亦窜起火苗,原以为这次必死无疑,没想到上天真的降下大雨,令他们得以转危为安。
在滂沱的雨势下,大火逐渐退去,火焰逐一被浇灭,露出被烧得黑漆漆的树木,不过火势最大的几处地方,还在顽强的燃烧着,张牙舞爪,似不愿被大雨所浇灭。
弘昼挂念弘历等人安危,顾不得等火全部熄灭便往山上奔去,几名侍卫紧随其后,余下的,则留在山脚下看管那些罪人。
弘昼一路疾奔,踩着零星的火苗以及烧焦横倒的草木来到山顶,待得看到站在树下,安然无恙的弘历与瑕月,泪水一下子从眼眶中涌了出来,与满脸的雨水混在一起,他用力拍袖跪下,哽咽地道:“臣弟救驾来迟,请皇上恕罪!”
弘历走过去将他扶起,哑声道:“朕就知道你一定会来救朕。”
弘昼双目通红地道:“臣弟虽然找到了皇上,却无计可施,幸好关键时刻天降大雨,否则臣弟必将抱憾终身!”顿一顿,他又道:“都是臣弟不好,若是早些发现他们欲对皇上不利,就不会令皇上与皇后娘娘受惊,臣弟实在罪该万死!”说着,他欲再次跪下,弘历拉住他道:“此事不怪你,是朕太过大意,方才令自己与皇后陷入危险之中。”
弘昼垂目道:“臣弟已经将李侍侥与方观承等人看管起来,待皇上回去后发落!”
听得这两人的名字,弘历神色冷厉地道:“这些胆大包天,视性命如无物的恶官,朕必一一严惩,绝不姑息!”
难怪弘历如此生气,要不是这场雨,他与瑕月今日就枉死在此处,李侍侥等人在杭州为官,这样的事情想来不是第一次,也就是说,早有无辜百姓死在他们手里。
弘昼看了一眼天色道:“这雨一时半会儿只怕不会停,臣弟还是先护送皇上与皇后娘娘回行宫吧,以免继续在此淋雨。”在弘历点头后,他看到弘历左臂上的包扎,骇然道:“皇上您受伤了?”
“只是小伤罢了,不碍事。”停顿片刻,弘历忽地道:“朕见到你的护卫王九了,他冒着大火上山报信,说你已到了山下,正设法营救朕与皇后;王九这份忠心很是难得,可惜赶到山顶的时候,他已是满身着火,朕……亦无法救他!”他用力拍一拍弘昼的肩膀道:“你放心,朕一定会赏他哀荣,断然不负他这份忠心。”
弘昼虽然心中早有准备,但听弘历说起,仍是喉咙在堵,好一会儿方才哑声道:“臣弟代王九谢过皇上隆恩!”
弘历点点头,牵了瑕月的手,与之一起往山下行去,等他们下到山脚下时,仅余的火势亦在大雨下熄灭,着实让人松了口气。
经过这场大火,原本郁郁葱葱的孤山变得满目苍痍,焦黑一片,只剩下山顶尚有几棵完好的树木。
看到弘历下来,那头领连忙爬过来,涕泪横流地道:“小人该死,小人有眼无珠,不识皇上与皇后娘娘,以致犯下大错,若早知是皇上与皇后,小人说什么也不敢如此,求皇上开恩!”在他之后,那十几个人亦纷纷磕头求饶。
弘历漠然看了他们一眼,道:“将他们都带回行宫,一个都不许漏了。”在弘昼答应后,他与瑕月同乘一匹马,往行宫疾驰而去。
在弘历失踪后,凌若一直跪在佛堂中,祈求上天保佑弘历与瑕月平安归来,凭水秀如何劝说,都不肯起身,一日一夜下来,只喝了几口粥,令水秀担心不已,数次去佛堂外问杨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