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得胡氏离去后,弘历伸手欲去抚瑕月尚且平坦的小腹,却与刚才一样,在还未触及时就收了回来,目不转睛地盯着瑕月的腹部道:“这会儿的他可真小,朕都怕稍稍碰一下就会伤了他。 ”
瑕月笑道:“哪里有皇上说的这么脆弱。”说着,她拉过弘历宽厚的手掌缓缓放在腹部,轻声道:“只可惜他还不会动,否则皇上就能真切感觉到他的存在了。”
弘历眸光温柔地道:“不用,朕这会儿就已经感觉到他在你腹中了。瑕月,这一次,朕一定会拼尽所有护你们母子平安,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你们。”
“得皇上如此垂怜,是臣妾与孩子的福气。”瑕月话音未落,弘历已是摇头,眸中的温柔掺杂了一丝痛意,呐语道:“其实有时候朕在想,若你当初嫁的不是朕,或许这二十年,就不会有诸多的痛苦,也不会承受丧子之痛。”
瑕月抚着他阴郁的脸庞,低而柔地道:“我们说过,不再提以前的事,也不再提谁欠了谁的事,您忘了吗?”
弘历拉下她的手紧紧握在掌中,涩声道:“朕记得,朕只是一时有感而发,朕……实在有许多对不住你的地方。”
瑕月温婉微笑,“对也好,错也罢,臣妾都没有后悔过。”
她的话语令弘历舒展了眉宇,吻一吻她的手心,温言道:“就算你后悔也不行,朕绝不放你离开!”说罢,他感慨道:“这么多年来,朕从未想过,有朝一日,朕还能再有一位嫡长子,待这个孩子出生之后,朕一定将世间最好的东西都给他。”
瑕月含笑道:“万一臣妾的肚子不争气,生出来的是一位小公主,岂非让皇上失望。”
“若是小公主,那她就是朕的嫡长女,朕高兴尚来不及,又有何好失望的,待她及竿之后,朕还要为她择选天下间最好的男子为额驸。不过……”他微微拖长了音道:“朕比较贪心,朕希望你为朕生下一对龙凤胎。”
瑕月抿唇笑道:“是啊,您是很贪心,明明令嫔已经怀了双生胎,偏您还不满意。”
弘历不以为然地道:“她的孩子如何能与你相提并论。”对于这个孩子,每一字每一句,都透着无与伦比的重视,在弘历心中,或许只有早逝的永琏与永琮能与之相提并论。
他的话,无疑是令瑕月感动的,连眼眶都热热的,不等她落泪,弘历湿润的嘴唇已是覆上她的双眼,明澈的眸光中有着深不见底的温柔,“不许哭,在这个孩子出生之前,一滴眼泪也不许掉,知道吗?”
“嗯。”瑕月搂着他的脖子用力点头,这一刻,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美好,美好到令瑕月感到有那么一丝不真实,然她清楚,这一切都是真的,帝王的爱,自己的孩子,母仪天下的位置,尽皆集于一身!
这一日,对瑕月而言,自然是好的,但对于有些人来说,却是再灰暗不过的一天。
叶赫那拉氏气得摔了一对她最喜欢的松茂万年黄玛瑙花插,至于魏静萱亦是气得不轻,她前些日子才说过那拉瑕月活该孤老一生,一转眼,那拉瑕月就怀上了,简直就是在掴她的脸。
魏静萱抄起手边的细瓷茶盏狠狠掼在地上,四碎的瓷片惊了众人的心,慌忙跪下。
小元子在示意其他人退下后,小声道:“事已至此,主子您再生气也无用,还请息怒,以免伤了胎气。”
“胎气?”魏静萱冷笑道:“皇上现在所有心思都在皇贵妃的肚子上,就算本宫当真动了胎气,他怕是也懒得过来。”
“不会的,您怀得也是龙种,皇上怎会不重视。”小元子的言语只换来魏静萱一味的冷笑,“同是龙种,却天差地别,她即将被册立为后,她的孩子甫一出生,就是嫡长子,而本宫的呢,就算生下来,也是庶子,如何与其相提并论?”
她越说越气,牙龈咬得阵阵发酸,勉强拾起声音道:“她不该有的,她根本就不该有这个孩子!”
小元子自然听出她言语间深切的恨意,顺势道:“奴才明白主子的心情,其实皇贵妃如今只是怀孕,谁敢说她就一定能熬到临盆之时呢?”
这句话,令魏静萱渐渐冷静了下来,瞥了一眼地上的残瓷碎片,凉声道:“去重沏一盏来。”
小元子赶紧退下,不多时端了一盏茉莉蜜茶进来,魏静萱伸出还有些颤抖的双手接过,一口续一口地抿着,待得搁下茶盏时,手上的颤抖已是彻底停了下来,冷声道:“你说的不错,如今生气还为之过早,本宫不会给她机会生下腹中的孩子,绝对不会!”
听得这话,小元子暗自松了一口气,讨好地道:“奴才相信主子定然可以做到。”说罢,他道:“除了皇贵妃怀有龙裔之事外,奴才还打听到一件事,主子一定会有兴趣。”
“是吗?”魏静萱睨了他一眼,摘下指上的赤金戒指拿在手上把玩,“说吧,若真能令本宫感兴趣,这戒指就是你的了,反之……明日天亮之前,你就不用吃东西了。”
对于魏静萱的话,小元子丝毫不担心,反而跃跃欲试地看着那枚镶有珍珠的赤金戒指,“奴才听说,皇贵妃怀有龙胎,无法再操持宫中之事,皇上属意仪贵妃与颖贵妃共理六宫之事。”
魏静萱抚一抚脸,凉声道:“这不是很正常的事吗?皇贵妃之后,以她们二人位份最尊,共理六宫乃是情理之中的事,看来,你今夜里得饿着肚子了。”
小元子低头笑道:“主子勿急,奴才还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