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胤禛咬牙吐出这个字,尖刻地道:“朕记得,你曾答应过阿其那,若有朝一日登上帝位,就奉其为皇父。今日,朕就将你赐给阿其那为子,遂了你的心愿可好?”
迎着胤禛讽刺的目光,弘时弯一弯唇,艰难地跪下道:“多谢皇上恩典!”
本该是血脉相连的父子,却变得比仇人还要不堪,实在是令人唏嘘。天家悲哀,莫过于此……
在说完那句话后,一直被弘时强行克制的毒气,终于蔓延至全身,眼前一黑,往前栽去,任凭那拉氏怎么呼唤都不曾醒来,因为在他鼻翼间,已经再没有了气息的存在。
死了……真的死了……那拉氏怔怔看着躺在地上的弘时,虽然她对弘时一直心存利用,从未有过半点真心,但当弘时死时,她心中依然涌起一阵悲意,兔死狐悲吗?或许吧。
但有一件事很清楚,今日死的不会只有弘时一个,她也会死在这里,所有生路都已经被胤禛生生斩断了,她……无路可逃了!
那拉氏捡起弘时身边的钢刀,摇摇晃晃地站起来,面目狰狞地盯着胤禛,厉声道:“胤禛,今日你逼死我们母子,我死后,必当化为厉鬼,来找你索命,更要毁你大清百年基业!”
说完这句话,她调转刀柄,猛力刺在自己的胸口,鲜血瞬间流出,顺着衣裳不断滴落在地,汇聚成一个小小的血泊,一直到此,那拉氏都没有闭上双眼。
胤禛走到死不瞑目的那拉氏身边,摇头道:“看来你至死都没有一丝悔意!”那拉氏,逼你走上死路的人不是朕,而是你自己。今日,你就算真的化为厉鬼又如何,朕的性命你索不起,大清百年基业,更非你能动!”
结束了,所有一切都随着弘时与那拉氏的死结束了……不,还有一件事没有结束。
自从得知刘氏带走瓜尔佳氏,欲对她不利后,弘曕就奔回宫苑,搜遍永寿宫每一间宫宛,都没有找到瓜尔佳氏。
“在哪里,她将额娘带到哪里去了?”弘曕一边找一边喃喃的说着,脸上充满了惶恐与害怕,他不敢停下脚步,因为一停下来,那种害怕就会令他窒息。
小五跟着弘曕到处寻找,累得气喘吁吁,在后面道:“师傅,这样找下去也不是办法,后宫那么大,等找到的时候,或许谨妃娘娘已经……”
四喜朝他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低声道:“不许胡说。”顿一顿,他道:“不过你这样说也有几分道理,拖得越久,谨妃娘娘就越危险。可是这坤宁宫、永寿宫都找过了,刘氏究竟会将谨妃娘娘带去哪里呢?”
小五仔细想了一会儿道:“虽说六阿哥登基后,刘氏就是太后了,但谨妃娘娘也会成为太妃,若没有什么正当的理由,她可轻易杀不得谨妃娘娘,至少……不能光明正大的杀,而且传扬出去,六阿哥也不会放过她。”
“依你这话,就是偷偷摸摸的杀?”四喜摇头道:“不管怎么个偷偷摸摸,人死了都是一件大事,到最后肯定会被查出来的。”
“那若是伪装成自尽呢?”小五话音刚落,头上便被四喜敲了一下,他委屈地道:“师傅,您这是做什么?”
“谨妃娘娘都已经疯了,哪里还会自尽,真是越说越没谱。”话音刚落,四喜却是突然想起一事来,连忙道:“咱家想起来了,刘氏之所以会被打入辛者库,是因为她派人推当时已经发疯的谨妃入水被揭了出来,你说她会不会故伎重施,派人将谨妃推入水中,然后装成她失足落水的样子?”
小五一听之下,觉得颇为可能,赶紧道:“那咱们赶紧和六阿哥说去临渊池看看。”
待听完他与四喜的话后,弘曕立刻加快脚步,如一阵疾风一样往临渊池边奔去,唯恐去的慢了,他就再也看不到瓜尔佳氏对他笑了,再也感觉不到瓜尔佳氏身上那种温暖的气息!
佛祖,菩萨,观音,若你们能听到我的祈求,就请你们千万……千万不要让额娘死,她是好人,是世间最好的人,她不应该死!
当弘曕气喘吁吁地奔到临渊池时,此处一片寂静,根本没有什么人,池水里也没有浮发或是什么。
弘曕又气又急地道:“不在这里,她究竟将额娘带到哪里去了?!”
“六阿哥冷静一些,咱们再四处找找,总归是在这宫里的。”四喜安慰了他一句后,又对小五道:“你赶紧去多找一些人来帮着一起找。”
在小五走了之后,四喜陪着弘曕犹如没头苍蝇一样,四处寻找,如此一路找到御花园,因为冬天寒冷之故,御花园里少有人迹,假山上还有一丝积雪未曾化去。
弘曕四下看了一眼,正要离开,脚下忽地踩到一样东西,却是一枝簪子,弘曕在捡起这枝簪子细看后,呼吸一下子急促了起来,迭声道:“这是额娘的簪子,我认得,额娘来过这里,她来过!”
四喜闻言一喜,道:“说不定谨妃娘娘就在御花园里,咱们赶紧分头找找。”
弘曕点点头,赶紧四下寻找了起来,可始终没见到瓜尔佳氏人影,正自烦燥之际,耳边突然传来四喜的声音,“六阿哥,奴才找到谨妃娘娘了,您快过来。”
弘曕闻言赶紧奔了过去,四喜所在的地方是一处假山后面,刚奔到那里,就看到躺在地上的瓜尔佳氏,在其额头上,有一个豁大的伤口,正不停地往外流着鲜血。
“额娘!额娘!”弘曕大声唤着瓜尔佳氏,然后者却是一点反应都没有,令他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