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若没有说话,只是死死攥着双手,那拉氏说的没错,她刚才那么说,只是虚张声势,她根本不敢动手!”
弘历咬牙道:“弘时,你逃得了一日,逃不了一世,我发誓,不管你躲在哪里,我都会将你找出来!”
“我等着你!”弘时朝其做了一个抹脖的动作,他发誓,除非自己死,否则绝不会放过弘历,有朝一日,必取弘历性命!
那拉氏在准备上马车之前,忽地想起一事来,回过头朝一并跟过来的弘曕道:“六阿哥,你是一个乖巧懂事的孩子,这些天你待谨妃的好,本宫也都一一看在眼中。说实话,本宫虽然接受刘氏的提议,将谨妃软禁在坤宁宫,逼迫你依着本宫的意思去做,但本宫绝对没有想过要伤害谨妃,甚至还打算在登基之后,让谨妃去寿康宫安度余生。可惜啊,有人容不下谨妃,非要她的性命不可!”
一听这话,弘曕顿时急了起来,“你……你说什么,谁要额娘的性命,是谁?快说!”
见弘曕上钩,那拉氏微微一笑道:“除了刘氏还会有谁,她看到你对谨妃关怀备至,孝顺有加,早就已经怀恨在心,只是碍于事情未成,所以才不得不留着谨妃。今日,是你登基之日,你觉得刘氏会怎么做?”
“她……她要杀额娘?”问这句话的时候,弘曕整个人都在发抖。
那拉氏点头道:“不错,刘氏是不会允许谨妃活着与她抢你的。”
“额娘……额娘不能有事!”弘曕语无伦次的说着,转头就要往坤宁宫奔去,在经过允礼身边时,被后者紧紧拉住,弘曕急切地道:“十七叔,你放开我,我要去救额娘!”
“六阿哥,你冷静一些,先听我把话说完。”在说完这句话后,允礼盯着那拉氏道:“本王之前派人去过坤宁宫,他们在那里并没有找到谨妃娘娘的踪迹,她究竟在何处?”
早在之前,阿成就已经回来了,告诉他找遍了坤宁宫每一个角落,都没有发现瓜尔佳氏的踪影,连她那两个贴身宫女也不在。
那拉氏也不隐瞒,道:“今儿个一早,刘氏就命海棠带着几个人将瓜尔佳氏带走了,具体带去哪里,本宫也不知道,不过应该是在这宫里,好好找找吧,说不定还能救瓜尔佳氏的性命。”
这步棋是她用来挑拨刘氏与弘曕反目的,虽说如今已经当不成太后了,但这步棋就此放弃,未免太过可惜了,她可没忘了刘氏刚才那副嘴脸。
一听这话,弘曕哪里还待得住,甩开允礼的手急急往宫苑奔去,凌若同样心急如焚,可如今胤禛被人挟持着,她哪里走得开,只能让四喜与小五赶紧跟上去,帮着弘曕一起找,一定要尽快找到瓜尔佳氏。
那拉氏遥遥望着养心殿的方向,狞笑道:“刘氏,你就等死吧,这次没人能救得了你!”
“皇额娘,咱们走……啊!”弘时话说到一半,突然变成惊叫声,抓着胤禛的手为之一松,胤禛趁这个机会,迅速脱离了弘时的控制,弘历与弘昼兄弟立刻奔到胤禛身前,将他紧紧护在身后,以免弘时再施诡计。
不过弘时如今显然没这个心思,他正紧紧抓着自己的大腿,在那上面,赫然插着一枝短箭,血正涓涓的流出来,但令人惊异的是,从伤口流出的血并非平常所见的红色,而是黑色。
被弘时挟持了这么久,胤禛许久方才缓过来,看到弘时紧张的样子,他一边咳嗽一边道:“是不是感觉伤口除了最开始有些痛之外,就麻木的没有任何感觉。”
弘时眸光冰冷的犹如要杀人一般,“你……你在箭上淬了毒?”
“朕还不屑用下毒这种下三流的手段,箭上的毒是出自你的手笔。”胤禛声音一冷,道:“当日,在战场上,你命人乔装成大清士兵偷袭朕,幸好有索里等人护着朕,朕只是受了一点轻伤,中毒不深,否则朕还真要死在你手里。但索里就没那么好运了,他死了,中毒而死!从那以后,朕就一直将这枝短箭带在身上,借此提醒自己,一定要将你诛杀,绝对不可再留情!”
其实在弘时刚挟持他的时候,他就有机会偷袭弘时,但怕被弘时发现,所以一直隐忍着,直至等到弘时以为可以离开此处,心神最松懈的时候,才出手。
那拉氏慌忙扶着弘时,迭声道:“解药呢,有没有解药?”
弘时摇头,目光一直落在胤禛身上,在逐渐扩散开来的麻木中,逐字逐句地道:“想不到……最终,我还是败在你的手里!”
虽然胤禛早已决定不认弘时这个儿子,但看到他即将死去,心还是隐隐抽痛,沉声道:“你不是败在朕的手里,而是败在你自己手里,若当初你做事能够留下一线,今日……”
“今日你就会放过我吗?”弘时大声打断胤禛的话,旋即用力摇头道:“不会!你不会放过我,你要为弘历铺平登基之路,怎么会允许我活在世上!胤禛,你是天底下最慈爱的阿玛,也是天底下最残忍的阿玛。”说到此处,他用最大声的声音道:“胤禛,我恨你,我恨当你的儿子,我恨有你这个皇阿玛,若不是你,我此生不会是这样,不会!”说到最后,泪水一滴接着一滴落下,眉宇间充满了无尽的痛苦。
胤禛默默看着他,许久之后,带着些许哽咽道:“既然如此,那么下辈子,下下辈子都不要当朕的儿子,你投胎去一户好人家!”
“下一辈子,我自然不会是你的儿子,但这一辈子,我也不想再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