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就把马硬牵到了水槽子旁边,把草料袋子直接放上了车。
羡尘一阵鼓捣,不一会就已经将马车备好,坐在车上的时候,羡尘仰头看着天空中的星星开始发呆。
姐姐曾经说,书上说的那些个故事都是假的,什么皇子爱上了贫女之类的都是哄骗小孩子的,要不然怎么写“天上的星星眨眼睛,地上的姑娘摇纱巾。纱巾飘进了深宫去,宫里的主人相思长。”姐姐愤愤地说,明明星星就是不会眨眼睛的,所以这一段话都是写书的人自己胡编乱造的。羡尘心中想着,姐姐,其实星星真的是会眨眼睛的,只不过你怕黑,从来都不肯自己出去看看星星和晚上天空中泼洒的银河,所以都没有看见过星星眨眼睛啊。
想着想着,伸手拍了拍胸口处那四个硬邦邦的珠子,想着姐姐看到这么多钱的时候一定会吃惊的合不拢嘴的。想象着姐姐夸张的表情,羡尘又笑了起来。
他打了一个哈欠,歪在马车旁边,任凭马车自己在崎岖的路上摇晃,一会功夫竟然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天都快大亮了。
羡尘望着太阳升起的方向仔细地辨认,终于确定自己还是在正确的路上,没走到那些个叉子路上去。他放下心来,就拿起鞭子轻轻地来回甩着,心想,说老马识途果然是没错的。虽然这匹马还没到那么老,但是这条路来来回回的大约也是走了不知道多少趟了吧。不过他又有些后怕,真的应该听姐姐的话,这要是万一走错了路,再要从这前不着村,后不见镇的地方找到回镇子的路还不知道要绕多大的一个圈子。
取出来一块糙米饼吃着,羡尘盘算着回家之后要去镇子东边郝掌柜那里报告。把这次的份子钱交了之后,还要详详细细地将这次给公子做向导的经过跟掌柜的说道说道。看得出来郝掌柜对这个公子非常的尊重,而这个公子似乎也不是第一次和郝掌柜打交道了。听说郝掌柜一年一次总要到乐丰城里面去,将一年的盈亏当着家族里面的老辈算明白了。老伙计们都管这个叫做拢帐,一年一拢,越拢越兴隆。想来郝掌柜大约是在那里见到过寻涯公子的吧。
这寻涯公子到底是一个什么人呐,羡尘觉得这个人就像是一个站在窗花纸屋里头的人,只能影影焯焯地看着是有一个人影映在了窗户纸上,可是这个人是什么模样的却是一点也没有能看清。
“可是寻涯公子是个很好的人啊,而且也很大方。”羡尘想起来那公子一脚踹在了驿站管家肥大的屁股上的情形,还是禁不住笑出声来,“就是有些跳脱得厉害……”
羡尘不再想这些事情,他拿起水袋子狠狠地灌了一大口,将嘴里面酸酸甜甜的糯面顺了下去。用力甩出了一个响鞭,催着马就朝着安和镇子的方向赶去。
连日不休息,第三天,当羡尘回到安和镇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远远地看着那些袅袅升起来的炊烟,他心里面咚咚地敲个不停。脸上有些涨红发烧,抄起鞭子就又甩了一个响鞭,马车颠着带起一路灰尘就直奔镇子西边羡尘的家里跑去了。
羡尘脸上笑着心里美着,姐姐一定在家做饭呢。我就直接冲到厨房里去,把那些个瓢啊碗啊盆啊都抢过来,就大声地对姐姐说,姐,今天咱们不做饭了,咱们去街里头那家饭庄里去吃饭。姐姐肯定会说,这娃怎么回事,难道是出去了一趟把脑袋晒坏了吗,那家一碗米就要十个铜文,在蒸馍的王大爷那里都能买十个宣宣白白的馍了。羡尘就说,不吃馍,咱们今天不吃馍了,我们去吃好吃的,碎花肘子,松子鱼!
羡尘想着那碎花肘肉真香啊,记得小时候过年的时候,姐姐带着羡尘去街上买犟驴打滚。羡尘一眼就看到了有一个穿着粉色小棉袄的小女孩在那里吃着什么东西,用油纸包着的,真香啊。闻着那味道羡尘就不想吃犟驴打滚了,他甩开了姐姐的手,自己就地表演了一回犟驴打滚,哭着喊着说,姐姐姐姐我要吃那个纸糊的,我要吃那个纸糊的!他姐姐白了他一眼之后,没好气的说,起来,想吃了自己去猪屁股上啃去!熊娃子别在这丢人现眼,买了赶紧回家!
看着姐姐动了真怒,羡尘从地上好不难看地爬起来,眼睛里噙着泪水重新牵上姐姐的手,嘴里咬着已经没有任何味道的犟驴打滚一步三回头地回家了。
前面就看到了自己家里虚掩着的大门。
羡尘胸里面似乎憋着一口气,他还没等马车停稳,直接一跳就下了马车。也不理会已经震的发麻的脚,推开门大喊了一声:“姐,我回来了。”
屋里却没有人应声。
羡尘站在屋里转了两圈,姐姐干嘛去了,平时如果羡尘回来姐姐有事出去了一定会给羡尘留下小纸条的,但是没有啊。
羡尘又跑到了院子里头,他跨过了两家之间土垒起来的矮墙,迎面正迎上陈大伯,羡尘心里着急,喊了一声:“陈大伯,你见到我姐姐了吗,她没在家。”
陈大伯见到羡尘回来,脸色变了一变,急忙拉着羡尘的手,俯下身子低声地说,“小尘啊,你姐姐今天下午的时候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一队骑马跨刀的军爷就把她给抓走了。这阵仗不知道是出了什么事了,你快去郝掌柜那里,他认识的贵人多,你去让郝掌柜打听打听去。”
羡尘的脑子里嗡地一下就不会思考了,只是看着陈大伯的嘴在那里不停地煽动。
姐姐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