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永胜关前面这才真正地感受到了这天下第一雄关的威势。轰隆隆的曲水从关旁边奔流,城墙在山腰上笔直地耸立着,仰头望一望不禁心里生出一种压迫感,似乎这墙就要朝着他倒下来了一样。
羡尘翻身下车将马停住,说道,“公子,这就是永胜关了,前面能看到的那个城楼应该就是检查通关文牒的入城口。这里我进不去。公子什么时候回返,我提前来在此等候公子。”
“不必了,羡尘,到时有人送我回去。这一路谢谢你的陪伴。这是五个金铢,就当是这次你带我来陪我说话解闷的辛苦费了。”寻涯公子伸手从随身的小包里面拿出了五个金铢就往羡尘的手里送去。
羡尘的眼睛在这金灿灿的五颗珠子出现的时候就已经完全的被它们所吸引了,但是舔了舔嘴唇,羡尘还是坚定地摇了摇头,郑重地对寻涯公子说,“公子,虽然我很想要这五个金铢,我也很想给我姐姐买身新衣服。但是五个金铢实在是太多了,我只要一个。”
寻涯公子重新打量了一下羡尘,说,“羡尘,你很不错,日后有缘我们再见。”他将手收回了口袋,再伸出来的时候只剩下了一个金铢,就递给了羡尘。
“谢谢寻涯公子,和您走了这一路我又听到了好多有趣的故事,回去给我那些小伙伴们讲一定羡慕死他们,嘿嘿。”羡尘将金铢珍而重之的放入贴身的一个布口袋里,再向寻涯公子行了一礼。等到寻涯公子转身验过文牒进入城楼里之后才一声欢呼跨上马车,快马加鞭地向着回家的路赶去。
他赶路焦急,又心里面很不情愿去住在那两家驿站里面,于是就直接奔第三家去了,这样下来两三天的时间,日夜兼程应该就能到家了。
当羡尘来到了第三家驿站的时候,天早就已经完全的黑了。他把马安顿好了之后,找到厨房,摸出来几块吃剩下的糙米饼,就着水囫囵地咽了下去。
他生怕惊醒了驿站的管家——让郝掌柜知道他在晚上还出来赶路就不好了,于是就睡在了马厩旁边的一间小草房里。
他从怀中取出来蜡烛和火绒,轻轻吹了吹火绒将灯芯点燃了,又小心地拿着灯倾斜着将油脂烤化了一些,这才从胸口处将白天装着金铢的口袋取了出来。
一边啃着剩下的糙米饼子,他一边将那粒金灿灿的珠子倒到了手心里,反反复复地打量着。珠子上面有一些弯弯曲曲的字,羡尘从来没有见过,正当他想凑着昏暗的灯火仔细瞅瞅这些字是怎么写的时候,突然一阵风将灯火吹得有些晃动了。
羡尘一惊,站起身来,颤声喊了一句,“是谁?”
但是周围都是昏昏沉沉的黑色,完全看不出来哪里有人的样子,只有远处似乎有低低的蛐蛐声传来。羡尘从小和姐姐相依为命,姐姐怕黑,晚上不敢自己出屋。羡尘稍微懂事了一些就自己当起了家里的男子汉,晚上如果有什么事了都是羡尘出去办的。开始的时候羡尘也怕,但是渐渐地也就习惯了。
今天晚上没风啊,真是奇怪。他想着,也就不再深究了。想起姐姐,现在天黑了,姐姐应该已经回到了家里,窝在炕上看她自己从那些大家院子倒出来的污秽那里面翻捡出来的带字的纸片串成的书。姐姐识字,还教羡尘认识了好多的字。一想起姐姐教他认字的时候总是恼得说,“我这么聪明伶俐的人怎么就有了你这个榆木脑袋的弟弟。”羡尘嘴角撇出了一丝笑意,姐姐等着我回去,咱们能买好吃的了,还能给你买最喜欢的杏黄藏青花的裙子。
他笑了起来,转过了身想将金铢重新放到口袋里。
一时间羡尘以为自己眼花了,许是赶了一天的路头晕了?怎么明明是一个金铢现在却变成了五个金灿灿的圆球?
五个金铢!羡尘不由得叫了出来,这是怎么回事,羡尘的脑子里面乱成了一团乱麻。在羡尘想来,五个金铢已经足够开一家店铺了,最起码在市集里头摆个小摊铺已经完全足够了。他将五个金铢握在手里掂了掂,奇怪,怎么五个珠子和一个是一样重的?但是看大小也和原来一样啊,难道是空心的?
他用牙使劲地咬了其中的一个,凑到灯旁边仔细看,却只是看到自己的牙在上面留下了一个浅浅的牙印。
咦?有字,羡尘发现在那些弯弯曲曲的文字的后边有一排小字,他将那粒金铢转动着念了出来:
把戏一个,
金铢五枚,
祝愿羡尘,
幸福快乐。
突然之间,羡尘眼眶有些涨涨的,“寻涯公子,谢谢您。”
他将那枚写着字的珠子用另外的一个小皮囊收了起来,把另外的四个金铢又重新放回了贴胸的布口袋里。这才吹熄灯火,合身躺倒了。
第二天,天还没亮,羡尘就怎么的都睡不着了,他翻来覆去地在床上挣扎着想睡着,可是回家渴望看到姐姐明媚笑容的想法一直在脑袋里折磨着他。
“嗯,我实在睡不着了,这么上路姐姐应该不会责怪我的。”羡尘的姐姐每次都叮嘱羡尘在外面跑驿站一定要吃得饱饱的,睡得好好的,不能由着自己的性子耍到天黑了或者是为了赶时间起早上路。万事都要计划好了才行,算好时间再干活。
羡尘来到马圈里,拍了拍还在睡着的马。那马儿噗噜噜打了一个响鼻,似乎是相当不满羡尘这么早就把它吵醒。羡尘歉意地说,“好马乖马,我实在是睡不着,你就担待些,回去我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