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华憋住笑意,摇摇头:“陛下圣明!”
能一边扶持那人上位,又一边坑死那人不偿命的,严华只见过他的主子这么一位。
他又想到些什么,便又问:“陛下,应惊鸿虽与应尚有些过节,但训练期间竟一次未去,应惊鸿可是与大长公主那边?”
常娄忽而笑了声,摸着山羊胡道:“严大人方才还分析得十分有条理,怎么这会子却是糊涂了?应惊鸿属中立派,若他在,陛下怎能在昨日夜间将应尚大人的布防破坏,故意放那群刺客进去,只有从一开始就把应惊鸿调开,才有机会。”
严华一拍脑袋,才是反应过来,连连道了声太师妙妙妙。
常娄笑得眯起眼,道:“这乃陛下妙计,妙也妙也!”
凤承天脸上浮起丝笑意,眼里却斥着厉芒。
既来了长安,那便做做客。
关门打狗,总比隔山打牛容易得多。
凤承易却忽然重重哼了一声,在房间里快速地踱起步来,一边走一边道:“你们什么都知道,就欺负我十一蠢笨!哼!”
严华劝慰:“十一爷你性情急躁,若提早告诉你了,那三王爷估摸着也知道了。”
十一狠狠瞪了严华一眼,又开始踢踏着在书房中走来走去,面上尽是不快。
一边的严华长眉挑了挑,偷偷伸出了一只脚。
凤承易陷在自己的情绪中难以出来,没看清脚下,噗通一声便朝凤承天行了个大礼。
“十一爷怎么这般不小心,快些起来。”
严华哈哈笑着,便去扶凤承易。
凤承易抬头,握拳就要去打严华。
“阿嚏!”,猛然一声,打破了书房中闹剧。
书房门并未关着,隔壁的动静听得一清二楚。
常娄严华与凤承易先是一愣,朝门边的方向瞥了一眼,却见帝王依旧淡定如常,是以三人相视一眼,也当作何事未有。
严华又伸出手去扶:“十一爷,且起”
“咳咳咳...阿嚏,阿嚏!”
严华顿了顿,准备继续装作何事未有之样继续扶,书房门却轻晃了晃,再看向书桌后方时,那里哪还有人?
凤承易抛了个无奈白眼,严华噗嗤一笑,常娄捋了捋山羊胡,眸中染上些深邃地望向书房门边。
书房门外,床帐之内,风裳躺在床上,觉着身上既冷且热。
她胡乱地踢着被子,迷糊中觉着自己这样极其不好,但又想,无事,贞贞会为她盖好被子的。
她有时觉着自己已然很幸运了,未遇到凤承天前,自小到大有贞贞宠着护着。
而遇到凤承天后,他虽霸道不讲理了些,可对她也是十分照顾。
风裳又觉着体热,便将身上盖着的被子全部踢了开去,脚朝上一蹬,准备换个舒服姿势。
这一蹬,便正好踹到了凤承天胸口。
风裳觉着,这样抬着腿蹬着这堵软软的墙上,也颇为舒服。
是以蹭了蹭枕头,便再没了动作。
凤承天看着风裳腰间他为她包好的伤口又出了血,而腿上的伤口更不必说,想来是发了炎,引起了发热症状。
可今日出行他偏生是忘了带医女,叫大夫来看,他是绝对不允。
他将女人蹬在他胸口的脚拿开,放到床边,之后坐到了风裳一侧。
他才坐下,她便伸出了两只胳膊,在空中胡乱抓了抓,嘴里嘟囔着什么。
凤承天倾身到她嘴边去听,便听清她在低喃:“凤承天你莫生气,我,我只是不舍贞贞,那是...是我身边唯一拥有的他的东西了。他其实,从不曾送过我什么。”
自小到大,应惊鸿对她宠极,让极,可偏偏,他却忘了要去送她些什么。
他是不是也以为,他们可以就那样一直到老,所以不需要留些什么物事,来借以怀念?
可是,贞贞,你看,你不还是离开裳儿了吗?
风裳心中委屈,在梦里便哭了出来。
她的双手依旧在空中胡乱抓着,似是想抓住一根救命稻草,有了那根稻草,这一生,她就走得不用太辛苦了罢?
一只手握住了她的手。
之后,她落入一个怀抱。
床帐外,响起一声男音:“陛下,臣等便先告退,如今已近黄昏,船已行了一日,晚间群王宴便要开了,陛下莫忘了。”
之后,是的脚步声,门嘎吱一声,被轻轻带上。
“难受”怀里人忽而在梦中嘟囔了一句。
凤承天将她抱得越紧,触手处却是一片滚烫。
她再这样下去,势必是真要烧糊涂不可。
他看着她因发热而越发红润的脸颊,神思一恍,便想起了严华常娄未猜到的一事。
关于应惊鸿。
他将应惊鸿调去做其他事宜,除却为刺客让路,更多的却是因着他的自私。
他不愿她和那个男人独处。
晚春时节,初将她骗入北衙,那时他对她的情感还未明,只隐隐有着些占有之念。
可时日迁移,他越来越觉得,他不准应惊鸿再与她有任何往来!
怀里人因为难受又嘟囔了几声,脑袋在他怀里不停地蹭来蹭去,凤承天闭眸沉思少顷,果断放开了风裳,为她盖好被褥,下了床,打开门。
门外,唐康已换了一身衣服,恭敬候着。
“叫伍妃来。”
唐康未问缘由,道了是,离开了。
凤承天便一直在门外候着,不到片刻,伍诗灵跟在唐康身后来至凤承天面前。
伍诗灵行了礼,还未问他找她何事,他已迫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