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家的花园凉亭里,刘瑞和顾清、关化对立而坐。
听了片刻从远处传来的撕杀,刘瑞笑道:“这褚公彻还真是忠心耿耿啊!”
顾清也有些感慨啊:“可惜呀!只是有些认不清形势!”
刘瑞闭着眼睛说道:“等着吧!要不了几天,夏启就会出城迎战。”
关化有些疑惑:“出战?据守城池岂不更稳妥?为何还要出战?”
顾清笑了笑:“出战让并州军见识西凉军军威,他想趁势吞掉并州军。”
关化笑了笑说道:“如此说来,主公与夏启必有一战?”
刘瑞摇了摇头:“不,不会有战,就连矛盾都不会有,我会让夏启,有苦说不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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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阳城池雄伟,东西长六里十一步,南北更是长达九里一百步,分四面十二门。
诸门中以南面平原门最为尊贵,皇帝日常多由此门出入。
褚絮以五万大军分六部攻打洛阳六门,其中就属平原门攻的最为凶悍。
平原门前,金鼓齐鸣,喊杀声震天,空气中弥漫着浓烈难闻的腥臭味。
数千名士卒扛着新造的云梯,在将军的督促下疯狂的喊杀着扑向染血的城墙。
等待他们的却是漫天的箭雨,一只只闪着寒芒的箭头从身旁呼啸而过,听着身后的惨叫,士卒的眼神却依旧镇定,脚步不见丝毫凌乱。
久历边关,并州军亦是百战精锐,醒时杀人,入夜枕尸,绝对是家常便饭。
大军阵前甲胃裹身,吕炆手持利剑,摇着遥指着前方的洛阳城喊道:“讨伐夏启,杀呀!”
顿时,数千兵士冒着城墙上的射来的箭雨,前仆后继的冲向城墙。
夏启在城墙上督战,同时也看着城墙下,大军阵前指挥的吕炆。
他露出一副满意的表情,点了点头叹道:“敌方主将真乃良将也!”
他旁边的亲兵典洪冷哼一声说道:“什么良将,有本事过来与我单挑,看我不把他打得满地找牙。”
典洪撇了撇嘴,依旧表示不屑,他不明白,怎么到了洛阳之后,主公就变得有些婆婆妈妈了。男儿杀人,自然是冲锋陷阵,悍不畏死。
夏启笑道:“攻城不比野战,那将军乃是智将,自然是在后方统帅三军。”
典洪依旧一副不以为然的表情。要是畏惧生死,那干什么将军啊。
夏启看着典洪的表情,拉下面正色道:“你要记得,勇武盖人是好事,但也要分时候,攻城略地时,你是将军,应当在身后督战,以壮声威,而两军对垒,狭路而战,自然是斩将夺旗,身先士卒。”
夏启不反对个人武勇,反而有点崇尚
因为在这个落后的冷兵器时代,个人武勇往往会导致一场小战役的胜负。
但要是攻城时,你还傻乎乎的顶着箭雨前进,那就是傻子了。
典洪撇了撇嘴,有气无力的答了一声:“诺!”
夏启看着典洪那样子,也只能无奈的笑了笑。
笑着从典洪手上接过强弓,并从旁抽出一支铁箭,缓缓的上到弓弦上。
或许,夏启是天生的武人,又或是为沙场之上的煞气所摄。
张弓的瞬间,夏启居然有种热血沸腾,看着满眼的敌军有种高歌而进,拔剑杀人的冲动。
双眼蓦然而开,如鹰般的眼神,直射城下,猛然定格在吕炆孤立的身影上。
箭如电般急射而出。箭头轻颤,发出一声声催命般的戾啸。
吕炆经沙场多年,对于危险的直觉不亚于一些猛兽,督战间眼神一跳,手中剑轻轻一挑,挑向那支比平常四周箭矢的速度高数倍的一箭。
剑箭相遇,却根本不似吕炆所想的一样被轻轻的挑开,反而发出一声金铁交鸣的脆响。
吕炆有些惊讶,手上猛然加力,这支箭才堪堪的划过他的臂膀,朝他身后而去。
“啊~!”
只听身后一声惨叫,却是一个亲兵当胸中箭,应声而倒。
回头见那名亲兵倒地吐血的惨象,吕炆英俊的面孔皱成一团,身边的亲兵可不是那些普通士卒,是精锐也是心腹,死了一个,要想补齐可是非常麻烦的。
虎眼半眯,一道道凶残如狼般的凶狠眼神从那贼亮的眼珠中射出,到底是哪个混蛋在他面前班门弄斧。
轻轻的抬起头,巡视了下城头在迎风而飘的“夏”字帅旗下,一具身材健硕,手中握着一把弓,傲立在风中的身影上。
吕炆笑了笑,眼中尽是战意。不过还是讲佩剑一挥,喊了一声:“鸣金!”
他虽然自信也能射出这么一箭,但人家毕竟从高而下,占了地利,要是他死活赖在这,自己到会没事,但亲兵恐怕得赔个精光,决不值得。
他心中想道:“哼。来日定要取其首级,以洗今日一箭之耻。”
并州军是百战精锐,吕炆的退去并没有给他们带来一点怯懦,反而更加的加快步伐,为吕炆当下一些凌乱的箭矢。
在褚絮拼死一战的决然下,城头上的激战异常惨烈。
双方相持数个时辰,血已经不是用洒来形容,而是以小溪般的模样不断的从城头上流下。
士卒们踩着云梯,顶着箭雨和不时落下的巨木、滚石,大多死在了半途。
而有幸的,往往也只是刚爬上城头,就被迎面而来的矛戈给刺个对穿,惨叫一声,便从数丈高的城墙上坠下,瞬间摔成肉泥。
虽然如此,并州军却依旧前仆后继,以悍然之姿,挑战这座看似牢不可破的巨大城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