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人一批批地来,却在被拍摸了几下后就被告知治疗结束,然后便被后面等不及的其他病人们给扒拉了出去。
这一过程在简单中带着些许轻松。然而站在后面观摩治疗过程的绿却是被气得脸部变形,面目扭曲,直感到这种草率的治疗过程实在是儿戏,简直是对自己那么多年研习医术的羞辱。
不仅是这个专业人员感到不妥,许多接受了治疗的病患也感到了非常的不安。没有按摩汤药,没有念咒起傩,所有的治疗方法就只是比儿童扮演的游戏还简单的拍打?这就要一升米?这真的能治好病么?
结束治疗的人们在酒肆之外慢慢地聚集了起来,他们虽然能看到挤在店外还有许多的人群,但是在心头还是觉得有些不确定。
大家交流起了彼此受到的治疗过程,七嘴八舌中就越来越觉得不对了。他们都感觉好像是看了个假病,接受了一个非常敷衍的假治疗,那么在之前所听说过的病愈传闻说不定也是假的呢?
这到底能不能治病啊?少了那一升黍米的事情还是小事,鼠偷虫咬的总会有损失的,但如果要是没能治好病的话可是会没命的!
“你这摸一会就治完了?”
“都不请个神的就能治好病?”
“你捧的那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到底行不行啊?我还咳嗽着呐!”
他们在一起的议论中声音越来越大,不知是谁先带头就鼓噪了起来,很快就让很多求医之人也有了些犹豫,没多久便惊动了端坐在堂内的四娘。
她先是偏着头稍微听了几句叫嚷,待搞清楚是由后就冷笑一声,拍案间便两步跃起到在门边。以手指着那群人就毫不示弱地就怼了回去:“对!我就是这么治病的,别的花样我还真就不会!我让你堵我家门口了?
滚!”
这么一嗓子只是让那群人的声音小了一些,却并没能将他们给喝退,反而激起了更多的怒火。当中就有几人在生气中将袖子一捋、胳膊一露地就走上前去,指着四娘的鼻子就骂了起来。
他们就算都病得晕乎乎的也没动手,这倒不是因为素质高,而是任谁都看到金头默默地给四娘手中递上了一根手腕粗的棍子。所以他们就算是有十几人也没敢再向前一步,不过鼓起勇气骂人的胆量还是有的。
四娘也毫不客气地就站在门口回骂。言词中充满了市井中所见污秽之物的名词及形容词,双方唯独都没有涉及到对方祖先及家人的脏话。
这个破城实在是没多大,稍微骂两句就有可能引得别人加入战团,甚至有可能骂回自己的亲戚身上,所及积点嘴德还是很有必要的。
在门外还有些带着黍米求诊的病人,听了这通对骂都犹豫了起来。谁家粮食都不是天上刮来的,他们也不想凭白给骗子好处。
只是这些人都站在附近没有走,一是为了分辨一下到底谁说的有理,再一个就是这么站在门口同病人对骂的还真没见过,看看热闹也是有意思的。
有的人叹口气便回身返家,身体不适之下连看人吵架的兴趣都没有。有的人则是就近蹲靠在了附近墙下,连晒太阳带看热闹的正好放一起。
本就缩在厨房里旁观的绿见状就默默地缩进了后院,完全不想自己的面孔被人同四娘联系在一起。他可真没有同病人对骂的经历,这实在是有违他从小养成的治病流程和习惯。
以前当病人来后,他和师父都是先要拿出鬼神之说去做一番解释的,然后才是施以各种对症的手段诊治。治好了就是巫师的手段高明通神,治不好了便全推在妖邪作祟上就是。
治的人尽心尽力,病人捱不住了也只能抱怨天命,哪曾有过这种热闹的事情?
好好的治病就这样演变成了两边对骂,不但是耽搁了治疗,也赶跑了旁观的病人,只有对骂的双方还在热情洋溢地喷吐着口水。
直到吃饭的时候那群人才散掉,而四娘也才重新上了门板,气鼓鼓地再也不愿开门了。不过许是通过吵架撒出了憋闷之气的缘故,她在晚饭中倒是胃口大开地连吃了两碗。
待吃完饭之后绿才再次找过来,认真地问起治病的事来:“刚才怎么吵起来了?这疫疾你到底是能不能治?”
四娘剔着牙哼了一声,然后余怒未消地说道:“那帮孙子都该遭雷劈!说我能治来拍门的是他们,说我治得简单来骂场的也是他们。呸!
回来后就见人砸门,说早上治过的那些人都好了,那我就治咯。早上怎么治的,刚才我也是怎么治的,哪里有区别?
他们不高兴就不高兴吧。我又不靠这个吃饭,才不受那些混蛋们的鸟气,敢闹我就敢骂,敢动手我就撵得他们上房!”
金头见了这话匣子一打开就关不上的样子,还真怕她出门挑事,就赶紧劝道:“可别!他们人太多了。”
“呸!一团散沙而已!”四娘不屑地骂道,然后才把调子放低了说:“再说了,我才刚吃饱饭的,哪里有心情去收拾那帮子混蛋?窝在院里晒太阳才是正经!”
门外骂街之人散了,围了一圈看热闹的人们便也逐渐散去,接着就连日头也西斜了一些,先起程离开洞室的几百号人这才陆续地从地窖里出来。
他们累哼哼地抵达路程终点时都看到了停放的车队,许多人都认出来这是之前所见过的。这样的速度让他们既羡慕又赞叹,对于暗流大神的崇拜在不知不觉中又加深了几分。
于是当他们在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