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头在不敢置信下还向前几步,待摸到为屠宰牲口而亲手放置的灯台时,这才呆呆地说:“好快,也没说几句话就回来了,这放以前咱也没能走出多远的样子。”
四娘虽然在视频里见识过交通工具跨越距离的能力,也仰头望见过那些车辆在天空快速通过的身姿,但是坐在其中体验便捷和晕车还是第一次,当然现在也是处于晕眩与震撼之中。
从心理到身体上都是。
她张了张抑制住了腹内的翻涌,最终也没说出什么来,只是对这机械的力量感到了敬畏。在憋了一会后只是闷闷地说:“饿了。”
说罢她便率先踉跄地返回地道,两边的土壁很适合用双手撑住身体。现在虽然有很多事都挤在心头,但是她显然需要静一静,这样好让混乱的脑子有个缓冲的余地。
然而四娘在从地窖出来时却发现还是没法消停,周围的动静似是有些吵闹,而且还有传来了许多拍打木板的声音。
“救一救人吧!”
“开门!”
“救命啊……”
“救……”
听声音有嗓门响亮但充满惶急的,有软弱无力且满是哀求的,更多的是此起彼伏的叫喊声和在了一起什么都听不出来,以致只是发出了闷响成一片的噪杂之声。
好在前堂的木板门当年选料用心,考虑到使用年限的问题还专门收拾得够粗。现在就算是被许多人的巴掌给拍得哗啦作响也没问题,不存在承受不住的事情,只是听上去怪让人心烦的。
四娘这会正因晕车而在精神上有些萎靡,在回家后还以为能躺倒了休整一番,却没想到当头就遭了这么一通的噪音冲击。双眼腾地一下就变得红了起来。
这是哪里?这可是在自己的地盘上!所以由不得她不认真起来。当时就将憋在心中的闷气一嗓子喊出来:“什么人!?竟敢来砸老娘的家门?一个个的都皮痒了么?”
其实敢砸她家大门的还是有几个的,大族、公门、城兵哪个都有足够的力量。她只是在听准了外面的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这才敢如此地大声叱骂的。
这一嗓子如北岗虎啸,连房檐上的沙土都被震动下来了不少。初喊出来时就非常有效果,吓得门外之人都心颤地后退了半步,整个世界都彷佛静了一瞬。
然而求生的**还是战胜了各自的恐惧,人们很快就传出了更加热切的喊叫与拍门声,如同是故意在同心情不好的四娘唱对台戏一样。
金头奇怪地问道:“呀嗬!这是闹的什么事情?”
见到这么多人堵门他也虚,真要是来了这么多仇家还不一定能挡得住。于是他便下意识地随手抄了根棍子在手中。
骨伤刚好的麻听得院中有动静,就赶紧从前堂回转过来,见到正主回来了便急忙说道:“早上四娘不是治了几个人么?他们现在的病都好了,听说了此事的人们就炸窝了,统统都跑来这里找四娘。我和伙计拦不住才只好合计着把门给关上,但他们还是一直把门拍得山响,真是吵死人了!”
四娘闻言便是又怔又喜,于是就赶紧问道:“好了?好到什么程度了?”
麻立刻就答道:“就是头不疼,身不烫,脑袋也不晕的地步了。有一个是当时就好过来了,其他几个是到晌午之后才好的。”
那当时就好过来的自是绿的手段,只有转移了看店伙计的注意力他才好从后门翻进来。而他的身手也不错,到前面去做应付的伙计和麻竟都未能察觉。
四娘在听了这个消息后就放松了不少,并未从中体会出更多的细节来,只是因为自己确实可以治病而喜悦了许多。当时她就拊掌笑道:“哦,呵呵,这样啊,那挺好的。”
“饿了,做饭!”说罢就挥手让店内照顾的伙计去整些吃的来。肚子饿要吃饭,一会治病估计也会头晕发饿,当然更得吃饭。
只是她听得外面的声音还是吵闹得很,便自语道:“不能白给人治病。”
寻思着就提了一口缸腾空东西,接着就单手提了放在前堂正中,然后才亲自去拆卸了门板。那门外之人已是有从门缝里看到四娘过来了,一见门板被拆了下来就心头大喜,弯着腰便要往店内钻进来。
一起过来的金头就见不得这样狼狈的样子,抬腿踩在这弯腰进来之人的肩膀上,使其挤了一半进来的身子动弹不得。蹬踹中还嘲笑地笑骂道:“鼠精变的么!?出去!”
四娘也时不时地将大巴掌摁在一些不知是谁的脑门上,然后再把这些性急的家伙们推回到了人群中去。着急起来的她便对着门外的人群喊道:“一升黍米!带了的就进来!没带的别闹事!”
几嗓子就暂时收拾了此间的秩序,然后她便寻了店中的几案坐在后面,倒是将从公门里见到的做派拿出来用了。
“有!有!”
去找巫师祛邪也是得奉上好处的,这个大家都懂。来此求诊的人们怕的是不给治,听到这句话大家都喜笑颜开,忙捧着自己带来的黍米就往缸里倒。
交上了诊费之后的病人们就一拥而上,着急地等待着接受治疗。但是四娘却没有去摸他们的脉搏,反而只是将左手随便地拍了过来。
有时是搭在手上,有时是放在胳膊上,甚至还有脖子上,总之是哪里顺手就放哪里,而右手则是在一个鸟型的金器之上翻飞不断。
随着她的点指移动,异域的嗓音反复地从那器物之中传了出来。不论是疑惑于那种从未听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