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秦德妃身子猛地踉跄,成王忙扶住她,心焦道:“母妃!”
那人却一把推开她,上前指着长欢的鼻子,痛心疾首道:“你知不知道你在胡说什么啊!我……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
“生了我这个什么?”
长欢也万分激动道:“母妃想说什么!”一把将成王拽过来,指着他的慌乱脸颊扬声道,“当初要不是我!老六早就死在大哥手下了!”
秦德妃心跳突快,却怎么也稳定不下来。
成王更是一头雾水,局促道:“皇姐……你说什么?”
“你不需要知道。”长欢一把将他推过去,凌厉道,“你只需要知道,虽然母妃生了你,但你的命是我给的!你就得听我的!”
成王牙关打颤,根本不敢反驳。
秦德妃再也听不得长欢的风言风语,颤抖着手指着那殿门,重喘如牛道:“你……你给我滚出去!”
长欢极冷道:“滚?女儿不会让母妃一个人在这里受苦的,如今太子气势极盛,誉王也后生可畏,更何况还有荣婕妤肚子里的那个,父皇不会在如从前那般在乎老六了,你得想办法出去这凤阳阁!”
秦德妃脸色一寸寸的白下去,有些不支的扶桌坐下:“你……你若是想要我帮你做什么恶事,还是……趁早死了这份心吧。”
长欢闻言,快步走过去死攥住她的手,视线如针:“母妃,你一定得听女儿的话,前朝后宫荣损相关,你若是一直被关在这里,老六的前程和女儿这么多年的谋划,可就全都付诸东流了!”
成王在旁悲戚道:“皇姐,我……我不想争储。”
“住口!”
长欢厉声甩眼:“你个废物!”一把将他推倒,“你若是有大哥或是老四半分争储的头脑!这么多年!我早把你扶上太子位了!”
成王跌倒,四肢颤栗如筛:“我……”
长欢不去理她,继续死攥着秦德妃的手臂,锋利的指甲隔着袖子在那肌肤上硌出红印来:“母妃!只要你记住女儿今日交代的话,我自有办法将父皇等人引来,适时把事情推到荣修仪的身上,等她失宠之后,我会设计打掉她腹内的孩……”
“够了!”
秦德妃猛地推开她,因着呼吸不畅,胸口是挤着的闷,这一声喊出去拼命的咳嗽了几声,眼中噙泪:“你到底……要做什么!这些年你做的恶事还少吗!我答应你!是想让你悬崖勒马!你却……”
“悬崖勒马?”
长欢讥讽的笑,神色诡异的很:“母妃,这些年你若是肯帮女儿,就像皇后帮太子,邓淑妃帮旭王那样,你早就是太后了。”
“放肆!”
秦德妃气的浑身发抖:“你竟敢诅咒你的父亲!”
长欢丝毫不在意,指着自己的胸口:“这些年,若没有我,老六早就没命了,又何来你德妃位!”深吸一口气,“母妃,咱们必须把这储位拿到手,这样老六就不会重蹈高阳王的旧辙,女儿也不会被和亲去边蛮那个豺狼虎窝!至此这一切!你们都要听我的!”
“正是因为我听了你的话!才叫你变成现在这个疯癫样子!”
秦德妃再次站起身来,她现在整个人的状态十分骇人,大口喘气的同时胸脯起伏如丘壑,一下一下的看得人提心吊胆。
“要是当年……你将邓淑妃的凤钗划成九尾,叫她冒犯了皇后被皇上责罚那次,我训斥了你,你也不会……越陷越深……作恶多端……罄竹难书!你……你给我滚出去!我再也不会帮你做那些人神共愤的事情!”
“那是因为邓淑妃当众折辱了您!”
长欢红眼怒喝:“都是广邳同批送来的玩意儿!凭什么她得宠后就能踩你一头!还处处刁难不放过!母妃要予以回击!”
秦德妃这一口气提的极累,浑身颤抖着流虚汗:“正是因为……我出身广邳……娘家长鞭莫及……所以才要明哲保身啊。”
“明哲保身?”长欢厉斥,“难道母妃以为您和老六这么多年的安稳生活,都是您用明哲保身换来的?”
成王神色紧张:“皇姐?”
长欢紧接着嘶喊道:“笑话!那是因为有我在你们的身后……行作恶多端写罄竹难书!没有我!何来你们今日的安稳生活!”
成王终忍不住,壮着胆子反驳道:“可正因为听了皇姐你的话!母妃才会被父皇幽禁在凤阳阁!这又怎么说!”
果不其然,长欢听完猛地僵住,缓缓转头过来,那眼神可怕的像是吞人性命的深渊:“你是说?我做错了?”
成王不敢,只害怕的看着秦德妃。
那人撑着他,呼吸频率快一阵慢一阵,说话更是有气无力:“不是……你做错了,是我……没有好好教导……才叫你这样。”
秦德妃身子实在不舒服,瞧着那半敞开的殿门,从外偷偷溜进来的清风像是救命的稻草,她趔趄着想要出去透气,却被长欢一手攥住!
“母妃要去哪儿!”
秦德妃气上心头,生出些赌气之言:“去告诉……你父皇!你这些年……的……所作所为!”
长欢赫然瞪眼,一把将她拽回来:“你不许去!”
她这一下太过用力,秦德妃猛地向后倒去,脊背狠狠的撞在那软榻的木沿儿上,哀哀扑地,后背衣服隐露血迹。
“母妃!”
成王扑过去扶住她,满眼惊惧:“母妃您没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