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急如骤雨的鼓点声过去,军中高级将领就已经全部聚集于大帐之中,白将军和皇门四鹰不是军旅中人,不方便在场,便都早早退了出去,但李承训和贾墨衣由于特殊的身份便留了下来。
李承训见中军帐中汇聚的大唐高级将领有二十多位,分立在长案两侧,一个个盔鲜甲亮,气宇轩昂,威风凛凛,见此情形,他不由得心中羡慕不已,暗道:这要是自己手底下有这么一只队伍,何愁大事不成?
正在他感叹之时,兵权交接已经开始。本来兵权交接是很郑重、很讲究的事,但如今战事紧迫,必须要一切从简,况且这是两兄弟都无异议的事情,所以这兵权移交其实就是个宣示晓喻众兵将的过场。
首先,铁鞋当众宣布移交军权给金甲,而后金甲拿出铁鞋早已给他的那个象征着军权的虎符兵印,当众表示一定要收复幽州,把突厥狼子撵出中原。
宣示之后,自然要讲讲移交兵权的缘由,而当金甲讲到大都督贾维力战八证道和尚战死幽州的时候,众将闻听顿时震惊不已,更有唏嘘泪流者,可见贾维待底下军士还是很好的,使得一众人等忠诚追随。
哀叹过后,金甲又向众人开口说道:“大青山的义士李无名,已与大都督的千金小姐贾墨衣成婚,并且已归顺大唐,愿与诸将士并肩作战,共同对付突厥狼子。”
此言一出,中军帐内的众将军一片哗然,他们面面相觑,直到看见守在李承训身旁的贾墨衣始终一声不吭,这才将信将疑,信了金甲的话,但是这些人各自心思却又有不同。
有那曾参与大青山战斗的将官,他们对李承训出神入化的指挥才能佩服不已;也有那看不起土匪,自持清高的将领,他们对李承训则是嗤之以鼻,虽然各怀心思,但他们都是训练有素的将官,虽然惊异,却都没有失态。
不过,当金甲继续说到李承训是大都督贾维亲自指定的接班人的时候,整个军帐全都沸腾起来,再也不似刚才那般冷静,喧闹之声瞬时而起,好似那炸开的油锅,他们难以置信这是真的!
金甲在军中素有声望,见众将情绪激烈,忙道:“诸位安静,虽然大都督如此安排,但是,李驸马却说自己寸功未立,不便居此高位,便令本将军暂代领军之职,他为军师暂为辅助。”
在旁静观其变的李承训,不禁心里为金甲叫了声好。方才群情汹涌,可见他这个外人要想获得兵权并不容易,幸好金甲反应敏捷,轻描淡写地将李承训一语带过,又给他留足了面子,还为他以后接替军职留了余地。
就在众人都在金甲的安抚下,渐渐安静下来的时候,突然一声高喝震惊全场,“金甲将军,末将有一事不明,想请教将军。”
李承训抬眼望去,见说话这人,他也算认得,他记得那是在与贾墨衣成亲的第二日早上,被贾维急招过去帮忙分析军情时见过此人,好像叫史大可,是银环的副手,帮忙主持军中密探、斥候工作,也是将军之职。
史大可扬言道:“末将只知大都督离别之际,特在众将士面前任命铁鞋将军领军主事,如何又换做了金甲将军?或者其他人?敢问可有大都督手御吗?”
这人竟然将矛头直接指向了金甲,这大大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李承训也突然觉得有趣起来。
的确,这是怎么个情况?窝里斗?四虎不是已经达成一致了吗?这银环的手下竟然会替铁鞋鸣不平?
李承训不相信这是个人行为,定然是背后有人,也有所指,目的就是不能让金甲顺利掌握兵权。
“是啊,为什么不按大都督的命令行事,让铁鞋将军主事?”有人带头,立即有人附和起来,这有一就有二,跟风之人络绎不绝,竟有小半数之多。
“金甲将军向来主事,铁鞋将军将兵权交与将军有何不可?再说这也是大都督的意思!”另有一些将领立即出言驳斥道。
很明显,这二十几个军官瞬时分作了两半,一半儿支持铁鞋说话,一半儿支持金甲说话, 看这两伙儿的人数竟是不相上下,此刻吵嚷起来,中军帐中好似开了祸一般。
“史大可,”银环眼见局面即将失控,忙出言喝道:“你干什么?金甲将军主持大事,是我们四虎商议而定的,你休得无礼!”
“将军,兄弟们只是觉得这里面有事儿!”即便银环发话,史大可仍然振振有词地说道。
“大胆!”一直闷不吭声的铜臂终于忍不住开口,“尔敢挑拨我们兄弟之间的情义?来人,将他给我拿下。”
大帐之内有护卫中军的兵士,他们望望金甲,又看看铁鞋,虽然不知该听命谁,但肯定不是铜臂,所以等待命令,没有动作。
“铁鞋将军,你说怎么处置!”金甲突然对铁鞋发问,不悦之情已然写满脸上。
铁鞋一直在旁,脸色并不好看,见问这才回道:“此人敢违抗军令,按律当斩,请元帅处置!”
“将他给我拿下!”金甲咬着字说道。
“凭什么?”
“史大可犯了什么罪?”
“我们只听铁鞋将军的。”
“大都督不在,四虎就要逞武斯人吗?”
……
那些站在史大可那方的将官立即哗变起来,嚷嚷什么的都有,并且迅速拥到一处,为史大可鸣不平。
见此情景,铜臂嘿嘿冷笑,并快步走向史大可,他倒要看看谁敢阻拦他这双铜臂。
“三师兄且慢,”铁鞋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