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管家听了这话,神色便变的倨傲起来,接过兔肉,随口问了一句,“你们是进京赶考的么?”他本带了银子来买,这时也不掏出来了。
柳贞贞道:“是小女子的相公。”
那管家接着问了一句,“你相公叫许莫,是哪一个?”说话的时候,一双眼睛只盯着许莫瞧,似乎在等他说话。许莫看也不看他一眼。
那管家顿觉无趣,说了一句‘知道了’,转身走了。
柳贞贞回了过来,对许莫抱怨道:“你怎么这样?”
许莫奇道:“什么这样?”
柳贞贞道:“刚才那人是高府的管家,今年恩科,高尚书是主考官。你至少要和人打声招呼,像刚才那样,成什么样子?”
许莫不以为然的摇了摇头,“是你去考试,不是我去考试,我跟他有什么招呼好打?”
“你……”柳贞贞一脸气恼之色,只说了一个字,便不说了,低下头去,伸手不停的抹眼泪。
心想:他完全不明白我一番苦心,连招呼都不知道跟人打一个,让他做官,他做得来么?而且看他的样子,似乎对做官也不是很上心。
红线满腹疑惑,等那高府管家去后,终于忍不住对柳贞贞道:“贞贞姐姐,你给他兔肉做什么?”
“刚才这人是高尚书府的管家,高尚书是今科主考官,便是座师,提前攀上一些交情,总是好的。”
柳贞贞耐心解释了一遍,红线似懂非懂的‘哦’了一声,看她的神色,多半没有听懂。柳贞贞见此,越发感觉孤寂,鲜美的兔肉吃在嘴里,也觉得没了味道。
等到吃完饭,他们从马车里将垫子拿出来,铺在地下,躺在上面睡觉。柳贞贞和红线睡在一起,许莫睡在她们不远处另一张垫子上,车夫独自到角落里睡了。
柳贞贞想着心事,翻来覆去的怎么都睡不着。转过身去,借着窗外月色,正好看到许莫的侧脸。
“喂!喂!”柳贞贞低声叫了两次。
许莫醒觉过来,看了她一眼,疑惑的道:“什么事?”
柳贞贞想了一想,肃容道:“有件事情,我想问问你,你好好回答我。”
许莫道:“你说。”
柳贞贞又犹豫了一会,这才道:“如果有人给你个官做,你会去做吗?”
许莫笑道:“无缘无故的怎么会有人给我官做?”
柳贞贞急道:“我是说假如?假如有人让你做官,你会做吗?”
许莫想也不想,便回应道:“不会。”他到这个世界的目的,只是想要看看有什么新奇的事物,哪有心思做官?
“你……你……”柳贞贞气急,指着他说了两个字,全身颤抖,后面的话便说不下去了。转过身去,蜷起身来,侧身朝里躺着,低声哭泣。心里凄苦,心想:他若不肯做官,就算我中了状元,有什么用?
许莫皱起眉头,不悦的道:“怎么又哭了?”
柳贞贞没好气的反驳了一句,“你管我去死呢?”
许莫只当她大秀脾气再次发作,淡淡一笑,便不管她了。
柳贞贞见此,哭的更加伤心起来。
红线被哭声吵醒,向柳贞贞望了一眼,奇道:“贞贞姐,你哭什么呢?”
柳贞贞抹了抹眼泪,道:“我没事。”
红线见她哭泣的次数多了,早习惯了,听她这么说,‘哦’了一声,也便不以为意。
“睡吧。”许莫说了一句。
“啊!”
正在这时,院子里突然传来一声惨叫,接着便听到一个尖锐的女子口音大呼道:“快来人啊,来人啊,大公子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