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打着灯笼,可以看到七八辆豪华马车,以及十几辆拉行李的车子,几个大脚婆子正在生火造饭,十几个壮年仆从在搬运行李。
主人家和女眷在大殿里坐着,整个大殿都被占据了。
看到许莫一行。一个六十来岁、管家模样的人迎上前来,淡淡的道:“这儿是官家女眷,你们到偏殿里去吧。”声音虽然平淡。却带着不容拒绝的语气。突然看到许莫胯下老虎,又猛的吃了一惊。打量了许莫一眼,神色有些异样。
那车夫回头望着许莫,许莫不欲惹事,向他点了点头。那车夫便驾着车子,向左拐去。这通元观占地很大,倒也不怕没有地方,很快便到了一处偏殿跟前。
马车停下。红线伴着柳贞贞从车上下来。许莫跳下虎背,当先向殿内走去。柳贞贞突然趋前几步,追了上来,小声道:“你瞧。这就是官户人家的气派,若不做官,怎能到得这一步?”
许莫淡淡笑了笑,没有作答。
柳贞贞不高兴的道:“喂!你究竟有没有听到我说的话?”
红线落后了几步,没有听清。追问道:“贞贞姐,你说了什么?”
“没有什么。”柳贞贞剜了许莫一眼,似乎有些失望,随便应付了红线一句,不再说了。
许莫进入偏殿。向四周看了看。那偏殿里落满了灰尘,神台上是空的,一尊神像不知被谁推倒了,散了一地的泥。
偏殿里的气味不太好闻,柳贞贞捏着鼻子进去看了一眼,又出去了,显然对这儿的环境不太满意,接着又道:“这也罢了,可惜没带吃的,今天晚上,只怕要饿着肚子睡觉了。”
红线忙道:“贞贞姐姐,我还有一盒冰糖雪梨片,咱们一起吃。”
柳贞贞微笑揽住了她的肩头,“傻孩子,这些东西,济得甚事?”
许莫吩咐车夫将偏殿里打扫一遍,接着听到两人的对话,便道:“我出去找些吃的。”边说边向外走去。
红线急忙问道:“许大叔,你到哪儿去找吃的?”
许莫向巨虎招了招手,那老虎便走了过来,许莫抬腿骑了上去,道:“我看看外面的树林里能不能找到野兔什么的,回来烤着吃。”
红线一听,顿时来了兴趣,叫道:“许大叔,我和你一起去。”
许莫拒绝了,道:“不用,你留下来守着吧。”
说着不等红线答应,便出去了。他出了道观,通灵听觉释放出去,一直向树林深处走,没过多久,便猎了一只獐子,一只野兔回来。回去的路上,顺便找了些调味物品。
獐子给老虎吃了,野兔带回去,在通元观的井水边洗剥干净。
通元观井口的位置在正殿附近,正殿的那群人兀自在井边做饭,忙个不停。许莫直接过去杀兔,别人看他身边跟着一只老虎,心存忌惮,谁也不敢多问。
杀完野兔,便带回偏殿烤着吃。三人围坐下来,烤肉的香味很快便散发出去,整个通元观到处都是异香。那车夫闻到香味,口水流的老长。
许莫撕了一条兔腿给他,那车夫接了,便坐到一边去吃,刚咬了一口,便情不自禁的赞叹:“小人活了四十多岁,走南闯北这么多年,从来没有吃过这么鲜美的肉食,这次托公子洪福,回去之后,可以向乡人炫耀了。”
许莫和两女分吃其它肉食。连红线都忍不住赞叹起来,“真好吃,许大叔,早知你烤的肉这么好吃,咱们真不该到酒楼去吃饭的。啧啧!这么好吃的肉食,连我们天山玉台都吃不上。”小嘴里塞满了肉,说话含含糊糊的说不清楚。
独柳贞贞不以为然,心想:饭做得再好,也不过是个橱子。唉!他就是不务正业,一个大男人,好好的去学什么做饭?要是肯听我的话,好好读几年书,中个试出来,不比什么都强?他以前没怎么读过书,那有什么打紧?只要他一心向学,我来教他几年,就算中不了状元,一个进士有什么难的?但……但他怎么肯听我的话?
胸中柔肠百转,一肚子都是愁绪,望了许莫一眼,又想:我一个妇道人家,就算真的中了,又怎能自己做官?但看他这个样子,就算把官让给他做。他能做得来么?
许莫自不知她心里怎么想。
这时,刚才见到的那个管家突然走了过来,脸上带着笑。远远的打了一躬,“各位。有礼了。”
许莫淡淡的问了一句:“什么事?”
那管家脸上依旧带着笑容,看了一眼架子上的烤兔肉,“家主人闻到香味,特意让我过来问问,你们的烤兔肉卖不卖?如果卖的话,他愿意高价购买。”
“不卖。”许莫想也不想,便一口拒绝了。
那管家一脸犹豫之色。想要再说些什么,见许莫拒绝的坚定,又不知该怎么开口。依他所在府上的权势,本不会对一个普通人这么客气。但见许莫骑虎而行,大非寻常,便不敢轻易得罪。
柳贞贞询问道:“府上是哪一位?”
那管家道:“家主人是高尚书的大公子?”
柳贞贞一惊,急忙询问:“可是户部的高尚书?”
那管家面有得色,“正是。”
柳贞贞又道:“据说今年恩科。高尚书乃是主考官,是也不是?”
那管家满面得意之色,朝北拱了拱手,又道:“那是今上洪恩,天子慧。”这话显然是认了。
柳贞贞面现喜色。向许莫急打眼色。许莫只感到莫名其妙,坐在地上没动。柳贞贞急了,亲手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