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夏草木长,绕屋树扶疏,孟夏之时,天地始交,万物并秀。孟夏时节的贝湖,已经是一派盎然的夏意,阳光百叶窗穿透进来在整洁的地板上留下一地的斑驳。
陆政东拿着电话听着罗浮黎在汇报情况,却是不置可否。
陆政东并没有同罗浮黎谈过举报信的问题。但短短几天时间,罗浮黎的电话就打了过来,陆政东一点也不意外,这事在网上闹得沸沸扬扬的不说,贝湖想来也是有小道消息横飞的传统。
“省长,张新河是我看着成长起来的干部,我相信他不至于这么糊涂,当然可能在工作的方式上是有一些问题,我觉得还是由安新纪委来查合适一些。释委查。就是对我们安新班子不信任嘛。洪书记的作法有些鸡蛋里挑骨头的意思啊。”
听着罗浮黎有些抱怨,陆政东沉吟了一下道:
“不要乱想,由释委介入,也是我的意见。”
罗浮黎就不说话了,沉默了一会儿问道:
“省长,咱们在一起搭班子也不算短,你不了解我?”
罗浮黎的话把陆政东拉回到在安新共同打拼的日子,那是一段让他终生难忘的一段岁月,陆政东沉默了一会才说道:
“既然你信任张新河,那市纪委调查和释委调查又有什么分别?”
罗浮黎也一下陷入了沉默,显然。他心里也没有十足的把握能保证张新河一点问题都没有。
陆政东想了一下道:
“假的真不了,真的也假不了,清者自清,浊者自浊,那就让事实说话吧,真要没问题。也没有人能栽赃陷害得了的。”
罗浮黎似乎想说什么但终于咽了回去,想来也是知道这都是人事调整惹的祸,知道多说其他无益。最后道:
“是啊,只要心头没鬼。半夜就不怕鬼敲门,还是让事实说话吧。”
而与此同时,在京城的一间肃穆的会客室里,中*组部的副部长袁正清和中*纪委的副书记和顺科也在进行着一场谈话,这一次的人事调整由他负责,在每一次重要的人事任命之前,中*组部都要和中*纪委进行沟通,这基本上已经成为一个惯例。
袁正清呷了一口茶。问道:
“老伙计,最近恐怕你又是忙得没日没夜的吧?”
和顺科不禁苦笑了一下道:
“是啊,现在领导干部的问题是日趋严峻,光靠纪委来处理这是远远不够的,出现问题当然有部分领导干部自身放松了修炼是,可出现大面积的问题,从根本上说那就是体制机制的问题,干部首先是人,然后才是党*员,才是干部。认识到这一点非常重要。
可不管是我们一贯的传统教育还是现在,都是先强调后者,可只要是人。那就是有七情六欲,喜怒哀乐,人是有两面性的,每个人身体内的两个‘我’不停地在斗争,对于干部而言,就是愿意为老百姓多做一些事情,以实现自己的政治抱负为主要出发点;另一个是魔性的,就是私心和贪欲不断膨胀,我想很多干部也曾想做个无欲则刚的人。但有些东西是潜移默化的,是人都要面对诱惑。越是高级的干部手里的权力就越大,面对的诱惑也就越大。外界的力量太强大了,如果监督的力量太微弱了,制度的威慑太弱小了,一个人的力量怎么可能与整个外界的力量抗衡?
而把这样事情主要寄托于干部个人修养,这是不现实的,还是要靠制度,靠制度的贯彻执行到位来保障,不然就是我们这些纪检部门的人累死也无法完全扭转这样的局面。”
袁正清也很是有些感慨:
“真要说制度,我们搞的制度还少了?光管干部吃喝的,建国后就有五百多个文件,管咨部的嘴了没?没有嘛。关键的问题还是你说的,制度要合理,还要操作性强,有连贯性,不能搞一阵风。”
两个人聊了一会才转入正题,袁正清便问起两个要考察的人的一些事情,见和顺科神情之中有些味道,便问道:
“老伙计,是不是发现了什么问题?”
和顺科点头道:
“是啊,最近中纪委接到不少关于安新的举报,虽然被举报者还不属于中*纪委的管理范畴,不过矛头所向,直指罗浮黎。”
和顺科和袁正清虽然没有直接共事的经历,不过两人打交道的时间已经很长了,彼此之间很了解,也算是谈得比较来的人,所以倒也没有转弯抹角,直接了当的说道。
袁正清微微点点头,问道:
“在这之前关于罗浮黎同志这方面的举报多不多?”
和顺科沉吟了一下道:
“没有,我们也专门询问了贝湖释委,贝湖释委方面也讲,在这之前并没有接到和罗浮黎有关的举报,普遍认为罗浮黎这个人还是比较正派实干。”
袁正清点点头:
“这基本上已经成为一种常态,每一次人事调整都会有这样的事情出现,当然这里面确实是有一些准备提拔的人确实存在较多问题,也有一些完全是出于把对方拉下马的莫须有的中伤。真假难辨,莫衷一是,这样的事情还是查清楚的好,这既是对干部认真负责,同时也是对党和国家的事业负责,防止带病提拔,尽可能的避免造成更大的危害。
和顺科也点着头道:
“嗯,真正把问题查清,这才是对大家负责的态度,尽可能的避免带病提拔,也不能让一些没什么问题的干部寒心,特别是一些本身持正勤廉的干部,要是因为这样的原因错过了放到更为重要的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