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抿着唇,惊讶自己竟会因逄枭这般爽朗的大笑而心下悸动。她已经人老珠黄,逄枭却刚刚二十八岁,正是男子最好的年纪,回想当年,逄枭与今上结拜时才刚十四,瘦瘦高高的少年每次见了她都笑着喊一声大嫂……
她这个做嫂子的,又是今上的嫡妻,唯一皇子的生母,她怎能对一个年纪小了自己这么多岁的男子心动?
可是她在深宫多年早已磨砺的坚硬的心,却不肯听她的意愿。看着逄枭抱着秦宜宁稳稳地过了桥,皇后难以抑制的产生了艳羡和妒忌,那种感觉对于她来说着实太过煎熬,让她唾弃自己。
逄枭送秦宜宁过了桥,惊蛰四人就也过桥护在了秦宜宁的身边。
逄枭又折返回来站在皇后跟前,笑道:“娘娘,您可还需要再休息一会儿?”
皇后茫然的回过神,用尽意志力才没有表现出任何异常。
她勉力爬起来,可人却已经累的站不稳,脚疼,腿上也疼,摇摇晃晃的险些一头栽倒。
逄枭忙身长手臂扶了她一把。
皇后抓着逄枭结实强健的手臂才稳住身形,然而手上传来的热度仿若能将人灼伤,她心跳的极快,慌乱的收了手。
“娘娘没事吧?”
“本宫无碍。”皇后的声音有些沙哑。
逄枭见皇后鬓松钗迟,很是狼狈的模样,只当她是累极了,便道:“娘娘再坚持一会儿,过了这座桥便是平地了,很快就要到万佛寺了。”
“好。”皇后除了点头,也不知能做什么。
带皇后过桥,逄枭自然不可能抱着人过,他倒退着走在前方,伸出一只胳膊做扶手,皇后便放纵自己扶着逄枭的手臂一步步往前挪,跟随皇后而来的侍卫紧随其后在背后保护。
很快到了桥的另一边,逄枭便大步流星的走回到秦宜宁的身边,将皇后扔在了身后。
接下来的路已经用不上他了。
皇后端凝着神色,不让任何人看出自己的失落。想来若无意外,这便是最后与逄枭如此近距离接触的机会了。
望着前方相携走向万佛寺的逄枭与秦宜宁,他们的背影看起来如此的相配,两人说说笑笑,气氛那般的好,逄枭时常看向秦宜宁的眼神也是那般温柔。
真真是一对让人艳羡的璧人。
可她却可耻的对着逄枭产生了不该有的绮念。她贵为皇后,就该母仪天下,端庄自持,若是她都不能安守妇道,安与寂寞,她还有什么脸面为天下女子的表率?又拿什么脸来约束旁人?
如今看来,心动的自己,甚至要比秦宜宁和6衡之间更加可耻……
皇后备受自责与羞愧的煎熬。然而那份悸动也并非作假的,沿途极好的风光她也无心欣赏。待到跟随逄枭与秦宜宁一同叩响万佛寺大门,由知客僧引进了门,皇后抬头仰视着两层楼高的菩萨像,心内的愧疚在菩萨悲悯的目光之下几乎无所遁形,她虔诚的双手合十拜了拜。
皇后来礼佛,为大周朝百姓祈福,这样的事哪里能够遮掩?逄枭当即便凑到知客僧耳畔低声表明了他们一行人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