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静有些紧张的看着眼前的一幕,这已经是她最后的希望了,如果最终失败……她依旧是同事们眼中高高在上的“天之娇女”,每日朝九晚五,来警局上班不过是挂个号,为自己将来的履历增加点色彩而已。
但,这不是林静想看到的,她不想被人在背后以异样的目光指指点点,她不想总被人当做温室里的花朵,养着、供着……
林静抿紧了嘴唇,没人知道她承受了多大的压力,也没人知道她生活在父亲林荣成光环下的无奈,这种光环或许对于别人来说是天大的恩赐,但对于她来说却是挣不脱的包袱,像一座小山似的,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韩尘因为自己胳膊上传来了阵阵的剧痛,第一时间意识到了林静情绪的巨大波动,他轻轻拍了拍林静的肩膀,低声道:“你没事吧?”
林静听了,身体触电似的一颤,缓过神来,她迅速调整了呼吸,没好气道:“我能有什么事?”
韩尘动了动自己的胳膊,苦巴着脸道:“那你干嘛掐我啊?虽说我皮糙肉厚,可那毕竟是肉啊!”
林静定睛一看,自己的手果然是死死扣住了韩尘的手腕,她俏脸一红,神情尴尬道:“不好意思,我、我……”
“来娃啊——”
正在林静不知该如何为自己奇怪的举动解释的时候,老郭头忽然一声大叫,老泪纵横的抱着郭凤来大哭起来,几十岁的人了,哭得像个孩子似的歇斯底里,把韩尘和林静两人吓了一跳。
郭凤来双手举在半空中,无比茫然的看着这个抱着自己鼻一把涕一把的老人,旋即把目光望向了老人旁边的中年妇女。
郭凤凰那双精明的眼睛正从上到下打量着郭凤来,见他向自己望来,问道:“你是我弟不?”
郭凤来警惕十足,盯着郭凤凰的眼睛,沉声道:“你是谁?”
郭凤凰双手掐腰,指了指自己,道:“我是你姐——亲姐!”
又指了指老泪纵横的老郭头,道:“他是你爹——亲爹!”
郭凤来身体一震,颤声道:“你胡说,我从小就是个孤儿,哪儿的亲爹亲姐?”
听他这么一说,郭凤凰疑惑了,如果说老郭头是因为思子心切乱了方寸,为什么自己也怦怦心跳呢?那种与郭凤来生于俱来的亲近之感很是奇妙,几乎使她不假思索就认定眼前这个人就是自己失散多年的弟弟!
“你说你不是我弟弟,那你把裤子退下来让我瞧瞧,来娃的左边屁股上有一道朱砂胎记,要是没有,那就是我认错人了!”
郭凤凰是土生土长的山里人,直来直去惯了,没有男女之防的概念,更何况事关老郭家的香火传承,她自然要慎重对待,宁可“错扒一千也不能放过一个”,说着便冲了上去,抓住郭凤来的裤子就要往下捋,吓的后者提着裤子连连后退。
林静回来的时候虽然做了充分的思想准备,但当希望最终变成失望,心中仍旧失落到了极点。
她走上前来,制止了郭凤凰的无理要求,然后详细的询问了双方的情况,最后证实,郭凤来果然只是与老郭头的儿子重名而已,双方并没有什么血缘关系。
“郭大叔,这次真不好意思,麻烦您大老远的白跑一趟,我开车送您回去吧。”
走出羁押室的林静忽然像变了个人似的,平日里那种英姿飒爽的神采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难以言明的落寞和疲惫。
她现在脑袋里一团浆糊似的,只想找个地方大醉一场,然后忘掉一切,美美的睡上一觉……
然而,老郭头却不依不挠,不住的向郭凤凰道:“凰啊,他真的是来娃,你为什么不让带他回家?他明明就是你弟弟啊!”
郭凤凰搀扶着老郭头向外走,不悦道:“爹呀,你失心疯了是不?真要是来娃的话他为什么不认咱们?人家说了,只是与来娃同名同姓而已,走,咱们回家吧!”
韩尘见林静走起路来脚步虚浮,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向郭凤凰道:“大姐,林警官今天身体不太舒服,我陪她去医院看看。你和郭大叔先在这里住一宿,明天再送你们回去,你看怎么样?”
郭凤凰瞧了瞧丢了魂儿似的林静,点点头道:“中。不过,吃饭住宿的开销你们得报销!”
韩尘道:“行,明天上午你们来这里记得带上发票,吃饭住宿的钱我全部帮你们报销。”
郭凤凰听了,搀扶着老郭头向警局前面不远处的快捷酒店走去。
“我送你回去?”韩尘向一直沉默不语的林静说道。
林静长长叹了口气,精神不振道:“你请我去喝酒吧。”
韩尘一愣,看来这次失败对林静的打击不小,这种给人希望却又变成绝望的感觉他曾经也经历过,自己的劫自己渡,别人是帮不上忙的。
“走,上车!”
韩尘很是潇洒帅气的打了个响指,只是这种潇洒帅气直接被心情不佳的林静无视了,她迈着沉重的脚步向警察局的停车场走去……
午后的阳光明媚无限,晒得人懒洋洋的,保安张承正在恶魔心情门口打着盹儿,忽然屁股上被人莫名其妙的踹了一脚。
被人搅黄了美梦,张承心中不禁大怒,然而当看清楚面前之人的时候,那即将脱口而出的脏话很灵巧的变成了满脸的谄媚:“尘哥,好久不见了……”
通过这些日子与韩尘的接触,张承发现这是一个极好相处的人,没有官架子、臭脾气,最主要的是和他们这些生活在食物链底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