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干既然击溃得辛兴宗,却并不回军,犹自朝宋国腹地追去,一路只攻打州县。只欲要童贯早早撤军,自己好前去取耶律大石首级,且好好同郭药师算一算帐。
却说刘舜仁借机逃离军队,便连夜往雄州而来,欲求见蔡攸与童贯。
前次郭药师前来,同童贯见得一面,商议得联手之事。事后犹自隔三差五的命人前来问安,且时不时的奉上礼物。故此双方倒是留下了几分交情。
如今听得郭药师麾下刘舜仁求见,童贯便命人呼入。
刘舜仁入得厅来,便哭拜于地,开口道:”罪将刘舜仁拜见宋国宣帅。”
听得对方自称“罪将”,童贯倒是有几分奇怪,便开口道:“刘将军请起。你家将军使尔前来,果为何事?”
刘舜仁便开口道:“我家将军此次败于宣帅之手,回营之后便屡被萧干所责,只二日间便已经受得一百军棍。长此以往,只怕性命不保!故此我家将军使得末将前来,欲要暗中投降于宣帅。”
童贯一时间犹自未信,但沉吟不语。
刘舜仁便开口道:”我家将军实为汉人,早有投宋之心。唯有萧干残暴,一旦事发则有族灭之祸。故此一时犹豫。如今见得宣帅威武,又岂敢不望风而降?”
童贯便开口道:“若是如此,何以前次你家将军领兵南下,便有相图之意?”
刘舜仁便开口道:”前次将军南下,实为欲要擒杀得耶律大石,又岂敢有图谋宣帅之心?”
话到了这里,童贯便更糊涂了。当初王叶前来雄州,说法便是萧严、郭药师领军南下,欲要联手耶律大石图谋自己。如今这郭药师麾下的说法,则是萧严、郭药师领军南下,欲要联手自己图谋耶律大石。
所谓非此即彼,其中必有一人说谎。
见得童贯迟疑,刘舜仁便继续开口道:“我家将军曾言,萧干此贼已有自立之意,之所以领兵避于蓟州,放任耶律大石孤军南下者,着要借宣帅之手除之。且宣帅若能入驻得析津府,出去天赐帝,如此萧干方好自立。”
童贯听得此语,犹在迟疑。此人的说法倒是能说通过去,唯有这王叶一心归宋,自己已是有十足的把握。若果这王叶联手耶律大石欺骗自己,此事肯定不信。
刘舜仁便继续开口道:“萧干此贼疑心北地宋人皆有反意,且常胜军全为汉人,故此萧干正欲要下手。如今事急矣,若果宣帅有意,可速决之。”
空口白舌的说投诚,谁信啊!童贯犹在犹豫。
见得此状,刘舜仁便开口道:“如今萧干大军已经移往范村,正要攻打贵国西路军,自新城以致析津府之地,空虚无比,一名驻军也无。此乃天赐良机,宣帅何防即日领兵北上?若得趁虚攻占析津府,自是大功一件。”
听得萧干已经移兵攻打范村,童贯自是大惊。范村才驻扎得五万人马,若是为萧干所破,则大事去矣!
若朝廷闻得辛兴宗兵败,必令自己撤军。
见得童贯神色大变,刘舜仁便开口道:“宣帅休要担心,我讲将军早有计策在此。正当乘机献上南京一道以为进身之礼。”
童贯便开口道:“只你家将军又如何能将辽人南京一道奉上?”
刘舜仁便开口道:“宣帅且将计就计,大军只管放心北上,先占据得析津府再说,若得析津府,自可以据城而守。万一萧干此贼早早便转变得心意,待到宋人大军过得河来便回军截击,此亦无妨!两军交战之时,我家将军自当领常胜军于阵后偷袭萧干。促起不意,萧干必灭。待到萧干既灭,耶律大石又已经降得宣帅,如此辽地兵马全无,则南京一道,自当为宋国朝廷所有。”
此计好是好,唯有太过弄险。若是郭药师诈降,到时候伙同萧干一起攻打自己,只怕自己不得全师而还。只是析津府的诱惑实在太大,童贯又岂肯轻易舍弃?
自己脑子不够,便唯有借一个脑子够的使使,迟疑得半晌,童贯便开口道:“既是如此,尔且先下去歇息。待到本官使人前往耶律大石处一问。”
只刘舜仁之语曾与耶律大石有异同,童贯也不由得对耶律大石投诚之事起了一丝疑心,自当命人前往试探一番。若试探得其忠心无疑,方可召来李睿德密议此事。
故此童贯召来使者,便如此如此的叮嘱了使者一番,又命其火速前去。
使者见得宣帅下了严令,自是拼命赶路,这才一个时辰便到得辽军营中。
见得童贯信使前来,耶律大石自是领着王叶等人出迎。
双方这才落座,信使便开口道:“萧干已经领大军移去范村,此事林牙知否?”
自从上次烧毁得白沟河上浮桥,两岸往来甚是不便,故此即便萧干已经移军西去得一日,耶律大石犹自未觉。
听得信使所言,耶律大石大吃一惊,便开口道:“事果如此?且待本官派人过河一探!”
又转头发问道:“未知贵使何由得知此事?”
信使也不隐瞒,便开口道:“郭药师使人前来投诚,告知此事。只言萧干大军西去,我军当乘机北上,攻占析津府。”
耶律大石闻言大怒,表面上却装作不动声色,却只拿眼睛朝王叶看来。
王叶见状,便上前开口道:”林牙,若果萧干已经领军西去。此乃天赐良机,当早早使人前往哨探,若果如此,大军当克日北上,立此奇功,庶几不愧宣帅招抚之恩。“
耶律大石虽然不知王叶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