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赵户生也是杀猪宰羊出身,自小胆子便比常人大,笑道:“不打紧,那贼人来了便能如何,我就不信他有这般本事,再不济还有江南道官府做主,怕他作甚,既然此人有可能是伏夷细作,此刻他哪里还敢光明正大的出面”。
此时只见一位肩膀搭拉着白布巾的小厮缓缓端着一壶酒走了过来,脸色欢喜招呼道:“客官来得真巧,我这小店今日生意有些好,还剩下这最后一坛子桃花酒了,今日便免费送给二位客官打牙祭了,哈哈”那小厮将酒壶放在二人桌上,然后用肩上白巾擦了擦桌面,之后笑着离去。
宋吏祯起身一礼,将酒壶瓶口红纸戳破,然后为二人斟满,他目光瞥了眼赵户生的左手食指关节和拇指关节处,不知想起什么,眉头微微皱起,径直拿起桌上酒碗,与其相碰一口饮下,然后不以为然地开口说道:“赵师傅曾经从过军?”。
对面大汉微微有些错愕,然后深深看了书生一眼,方才点了点头。
宋吏祯仿佛意料之中一般,继续倒酒,边说道:“大晋国兵力昌盛,三军将士又齐心协力,在外有战神周亚父力压九州抵抗伏夷蛮国,在内有贤相傅红狐坐镇朝纲,而最近听说又出了个袁秉贞,将原先的三军主帅的席位一分为二,由原先的主帅周亚夫担任右将军,而左将军之位则是由那兴起之秀袁秉贞袁将军担当,说来也巧,这位左将军袁秉贞之前可是周亚夫手底下的第一战将,如今突然成了和其平起平坐的大人物,而那些原来跟随袁秉贞的手下在听说了此事后,竟然都解甲归田”他说到此目光再次朝对面大汉看去,待看见那握紧的双拳心中的想法已然确定了大半。
“唉!想不到有一天竟然会被你这个书呆子看出来,你猜的没错老赵我就是看不惯姓袁的那厮,才扔了家伙丢了铠甲从沧州回到这江南道卖猪肉的”大汉兴许是想起了当年的往事,深深叹了口气。
“原来如此,那前辈之前在军中莫非做的是扛旗手?”书生继续询问道。
赵户生一听次,似乎受到了侮辱一般,瞪着牛眼,不服气道:“你这小子别小瞧人,我老赵可是实打实的先锋营,实话告诉你死在我刀口下的伏夷蛮子没有八百也有一千了,哼!”。
“儒生唐突英雄,失敬失敬!在下自罚一杯”说完书生赶紧喝了碗酒,大汉见此也咧嘴一笑,表示并不在意。
“赵师傅可知如今两界山具体是如何的情景了?”宋吏祯紧接着开口问道。
一听两界山三个字,赵户生的神情骤然一变,他之前是个从伍的军人,自然有些关系裙带能够知晓那边的真实情形,他额头抹过一丝忧虑,端起桌上石碗,将其内桃花酒一饮而尽,然后沉声道。
“伏夷那些蛮子一直雄驹北方,狼顾中原,其实早在今年年春他们便开始陈兵在两界山外如今满打满算竟有十万之多,但是那些蛮子却并没有第一时间进攻,反而是安营扎寨屯兵在鸿洲城三十里外,而周将军一得到消息便立刻派兵前往两界山增援,双方形成对峙局面,我大晋子弟兵心中信仰着周将军,人人心中团结一气,更何况听说此次周将军会亲自到两界山指挥调动,这更是让我大晋军心大振,但是!”
赵户生说到此,竟然神色有些许悲伤,猛地摇了摇头。
宋吏祯见此,脸色顿时也沉了下来,隐隐猜出赵户生接下来所要将的事情,如果真如自己所想的那样,恐怕这两界山之战怕是危已。
赵户生拍桌伤痛道:“真是天意弄人!周将军此刻居然传出了身具不治之症的传闻,这无疑给我大晋三军将士心中雪上加霜,长此以往两界山恐怕也不攻自破了,唉!”他说完径直抱起酒坛子猛灌了起来。
宋吏祯却是低头沉默不语,眉头突然细细皱起,暗中看了赵户生一眼,心中似乎想起了什么疑虑,正想要开口询问,不过余光无意间瞥了赵户生的脚下,顿时脸色不知为何有了短暂地失神,随后便快速回复过来,拿起桌前的石碗对着那举头痛饮的赵户生说道:“想来此番两界山可谓多灾多难了,不过那不治之症的传闻也并没有确切的消息,恐怕也是空穴来风一说,如今天色也不早了,在下还事在身,就先告辞了”。
宋吏祯说完微笑一礼,然后慢慢起身朝着一旁人多的巷子走去。
“站住”突然一道阴沉地声音自身后响起,宋吏祯听此眼眸无奈一闭之前心中一直存在疑惑此刻骤然而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