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众人均是大惊,赶紧扑了上去,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抡起拳头砸了再说,老妖怪看见如此多的拳头砸来,顿时招架不住鼻梁上狠狠挨了几下,正想要去挡住门面,却被人从身后踹了一脚,顿时身子踉跄地往前倒去。
兴许是练过些许武艺,那老妖精气急败坏,仿佛一身本事有力却无处可使,极为憋屈,也不想过多纠缠下去,一个翻身环腿横扫,将围攻的人群震开,然后飞身朝窗口扑去,身子一纵消失于夜色之中。
“公子,那人逃走了,我们要不要跟上去?”那名翠绿色花裙的少女看见那道人影已经消失在小巷之内,顿时有些焦急,生怕已经落入渔网的猎物再次溜走。
年轻公子哥嘴角轻笑,伸出一根手指轻轻勾起少女的下巴,眯眼笑道:“你这丫头慌什么,稍后约莫还有一场好戏上演,你且随我来”说完他一把拉住少女的手,将其抱进怀中,脚下白靴轻点地面,身体飘飞而起,跟着那道黑影也进入了那条小巷之内。
此时在小巷的另一头,之前那位年轻的书生,此刻正被一名粗犷地汉子缠住,那汉子拉着其手,脸色绽放笑容,显然是这书生相识之人。
“哟!这不是宋大才子吗?怎么如今不念书也学着喝酒听书逛窑子了?你小子可真有本事了,这三天之后便是江南考场笔试的时候,这整个江南道的考生都在家中温习备考,怎么你还在街上道出闲逛?莫非瞧不出你小子也是那些下放的王宫子弟?名分早已登记在那张红纸之上,这一行头只是来江南道游玩的?”大汉笑嘻嘻地抱着其肩膀说道,同时眼神朝着那不远处徘徊于红灯柳巷之内正吟诗作对的翩翩公子哥们看了一眼,在反过来看了看自己臂膀这位穷酸秀才,一脸鄙夷地啧了啧嘴。
年轻书生将大汉架在自己肩膀的手扒开,然后笑着摇头开口道:“哪里是什么王公子弟,不过是一个落魄书生,前几日虽然报了入场名额,但不巧的是没能力垫得起那份子钱,人家考场守卫堵着不让进去,这几日正想办法看能不能弄到些银两罢了”
大汉见此紧紧盯了他半许,这份子钱他身为江南道的本地人自然也是知道的,虽说这科举考场是国家选拔栋梁贤才的地方,也是读书人功成名就一步登天的地方,但是想要迈上这一步迈不迈的过去,除了自身的才学之外左右逢银一说也是不能少的,一般考生入场之后都会暗暗塞给监考官一些银两,有轻有重,至于送轻礼的大多是出身低微的平民百姓,家中省吃俭用才能凑出这么几两银子敲开那块求学的红门,但为的只是希望那些监考官们不需照应只需不对付刻意打压自己便是祖上烧高香了。
但也有下重礼送重金的考生,那些均是来自江南道的大户人家子女,喊着金勺出身,他们所求的无非即便是家中以后做生意的时候也好有个靠山,不至于吃了人家的亏,更何况听说此次来江南道监考的主考官乃是当今国相傅老先生的得意门生,这一消息传了出来,整个江南道有头有脸的人物也均是在考场外面聚集了起来,生怕那位主考官看不见自家的招牌。
大汉看着面前的穷酸书生,眉头微微皱了起来,听说今年的份子钱比起往年都要多上一倍,许多人都是因为凑不出这份敲门礼纷纷离去,他默默从袖子里掏出些许碎银子,然后硬塞入年轻书生的手中,拍了拍其肩膀道:“这钱你先别急着拒绝,我知道你们读书人骨子都很硬处世为人也不管身家性命,只要不违背礼教宗旨便问心无愧,但是这是你们读书人的想法,我赵户生是个卖猪肉的,平时的气力都对着砧板上的猪肉使了,所以都是笑脸逢人,有时人家来买我老赵的猪肉,我也多给上一些,虽然自己损失了点利益,但是人情却是比金子值钱,我老赵摸爬滚打这些年看过无数的书生才子最后不是名落孙山悬梁自尽,便是一蹶不振,老来痛哭流涕,不过你小子却是不同,无论为人处世却是极为老练,要不是你每天还拿着笔杆子去街上卖画为生,我都以为你是个走南闯北的押镖的镖师呢,这银子你先拿去用,也别不好意思,要是真有心思以后双倍还我便是”。
赵户生说完咧嘴一笑,在一旁的摊子上坐了下来,年轻书生接过那装有银子的细袋也跟着大汉坐下。
“今日多谢赵师傅救济在下,来日如能官场得意,宋吏祯必定不望今日之恩”年轻书生对着面前大汉恭声一礼。
“哈哈!你也不用多谢了,其实之前那番话你听进去也好,嫌我唠叨也罢,不过你小子刚才那一番言论却是让我大吃一惊啊!”赵户生眯着眼睛看向对面正襟危坐地读书人,显然当时那说书先生一幕他竟也是在场的。
宋吏祯听此顿时摇头轻笑道:“想不到之前那番场景赵师傅竟然也在场,小辈才疏学浅却也见不得那人折我大晋子民脊梁,故才忍不住破口点出,只怕如今那人心中记恨我,怕要不了不久便会来取我性命了”。
不过话一说到此,只见宋吏祯突然脸色大变,狠狠砸了自己脑袋几下,懊悔道:“我方才心中也是想着赶紧逃脱离去,不巧遇见赵师傅你,如此一来那贼人要是此刻便藏在暗处,看见我与赵师傅你相处,怕是之后会对你不利,一想到先前赵师傅的雪中送炭,我宋吏祯此刻岂不是成了忘恩负义之人了!不行,赵师傅还是赶紧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