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狱卒你推我我推你,最后逼着其中一人前去敲门,那被推出的狱卒微微颤抖着双手,敲响了铁门:“权猛,我们来给你送饭了!”
铁门内一阵悉窣作响,接着传来一个低沉至极的男声:“放进来吧!”
“权——权猛,怪我们有眼不识泰山,之前对你动用了私刑,故今日我们备了好酒好菜前来道歉!呃,咱俩能否有言在先?我把酒菜给你好生端进去,你切不可像对待刘三儿那样,折断我的手腕!”
牢房中那人森森冷笑:“若真是好酒好菜,洒家必然不会拿你怎样!”
“那好,我把酒菜端进来了!”狱卒小心翼翼地透过小窗将一盘酒菜端了进去,可盘子刚刚落地,便有一只大手紧紧箍住了他的手腕。狱卒惊得大叫,连忙将手往外拉扯,大喊道:“权爷饶命,权爷饶命!”突然他手腕上的力度一松,他因扯得用力,一屁股便坐到了地上,且倒翻了个跟头。
牢房中那人哈哈大笑:“你的狗胆真是小的可以!且放宽心,洒家与你们的账自然是等到出狱时一并结算,在这之前只要你们好酒好菜招待洒家,洒家绝不再为难你们!”。
“多谢权爷!”这狱卒之后便与其他同僚一起离开了那间牢房,在经由萧瑞雪几人的牢房时,牢头仍在抚肩安慰他:“二狗,你莫要害怕,那权猛虽是洪泽湖匪首,平日里杀人犯火惯了,但他后日便要押赴午门问斩,凭什么报复我们?我们只要不再招惹他,过了明日,便万事大吉了!”
名叫二狗的狱卒脸色仍有些煞白,他小声道:“牢头,我们能否今晚就下毒把他弄死,干脆一了百了?”
“这可不成!他是陆大都督家的二公子亲自押赴京城的匪首,朝廷已定于后日将他公开问斩,我们若是在此之前将他私下弄死,是要担罪责的!”
“好吧,那我们再给他当一日孙子!不过牢头,明日给他送饭的活能否别让我做了,也该轮到其他人了!”
“好,明日让三虎去!”
“欸,牢头,凭什么就轮到我了呀?”
“行,那我们回去抓阄,抓到谁是谁!”
夜深人静之时,萧瑞雪静静地躺在牢房角落的干草上,用手紧紧地捂住了自己的双耳,表情欲哭无泪。牢房内的鼾声此起彼伏,其中李虫儿的鼾声忽高忽低,抑扬顿挫;高无忌的鼾声则如阵阵雷鸣,让人振聋发聩;刘开更是了不得,他宛如一口老痰卡在喉中,声欲破而不发,萧瑞雪听着都替他难受,真怕他一个不慎就将自己活活憋死。
“这还睡个屁啊?”萧瑞雪轻声自语,于是一不做二不休,干脆坐起身来,靠在墙边默默地发呆。不知过了多久,她听到远处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她暗自警觉起来,紧接着她听到了一些刻意压低声音的对话由远及近传来,凭借她出色的耳力,这些对话在这空旷的大牢中显得格外的清晰。
“牢头,既然要动私刑,何必这般偷偷摸摸地等到半夜,让哥几个连觉都睡不好,直接把人拉到刑房一顿处置不就成了?”
“你懂个屁,你也不看看那间牢房里都是些啥样的人!那高个小子一人的身板能抵我们五六个,还有那黑瘦汉子一看便是个练家子,绝不是那么好惹的!我们现在是要取他们的命,正大光明的来,你觉得我们就一定能奈何得了他们?”
“这倒也是,不愧是牢头,想事情就是比我们透彻!不过待会儿万一弄出动静把他们惊醒了,他们奋起反抗,我们又该如何是好?”
“我想的比你多到哪去了!我早就带好了迷烟,保准他们在人头落地之前根本醒不过来!”
“哈哈,牢头高啊!”
“对了,有一件事我要交代清楚!那个细皮嫩肉的小子不能杀,上头交代要给他胸前烙上‘奸人’二字,再打断他一条腿,到时候还是要让他家里来人领回去的!”
“牢头说的可是那男生女相的小子?今日送饭时我暗自打量了他一眼,长的可真是俊呐!牢头,三虎有个不情之请,能否在行刑前让他给我耍一耍?反正要给他上烙刑,还要打断他一条腿,他身上再多出几个伤口,也不会有人追究了!”
“看不出来啊,你小子居然好男风?哥几个,以后可得离他远一点!”
“牢头,我可真不是好男风!你是没看见,那小子长的就跟女人差不多,况且一般女人哪有他白他俏啊?也就是环境简陋,不然的话,我就给他换身红肚兜,再给他抹上胭脂,最后再慢慢揉拧他一番!”
“三虎你小子心思挺活啊,听你这么一说,我倒也有些兴趣了!好,待会杀完另外三个人,就按你说的做,红肚兜恰巧我有,还是昨日从我老相好那偷偷顺过来的!”牢头的笑声也变得有些猥琐,突然他嘘了一声,更压低了声音道:“到地方了,大家先别说话,以免打草惊蛇!嘿嘿,让我来使出我的拿手绝活!”说罢,他不知从哪取出一根细细的管子,便趴在牢房门口准备对着里面吹气。
突然,他眼前黑影一闪,一只冰凉的手狠狠地掐住了他的脖子,而在他看不清的前方传来一声略显柔细却又冰冷的悦耳男声:“你敢吹一口试试?小心你的脖子搬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