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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兰迪的脸上露出了怒容。一个能轻松在发环上附魔那个怪物的驱逐咒文的人,本身应该对于它无比的了解才对,怎么会连它到底是个什么东西都不知道呢?
说好的坦白呢?这分明是在敷衍我布兰迪啊!
察觉到了他的不信任,欧丽安娜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表情渐渐的消沉了下去。
“你应该多少对搬运屋有一些了解吧。”她说。
这是她今天晚上第二次主动提起这个组织了,布兰迪挑了挑眉毛。霍格沃茨的学生们都应该不会忘记这个名字,因为它号称是在一年级魔法史的期末考题中出现频率最高的——宾斯教授脑袋糊涂也不是一天两天了,经常会把前两届学生们一年级时的考试原题重新出一遍,而他生前恰好是搬运屋这个组织的忠实用户。
可这和前些天发生的事情有什么关系?
“我知道,秋张跟我在飞机上提到过。”他犹豫了一下说:“你父亲还是搬运屋的领导者……”
欧丽安娜点了点头,在昏暗的烛光下,她坐在一张战后幸存的圆桌旁,身体向后靠在椅子背上,仰着头,定定的看着天花板,姣好的脸上面无表情。“作为汤姆森家里唯一的女儿,从一开始,我就注定了要继承父亲的事业,将搬运屋的业务发展到魔法界的每一个角落。我从一年级刚入学起,便一直进行着‘送货人’方面的训练,如何消除踪迹,潜伏,追踪甚至野外生存和各种环境下的巫师战斗。符文速记地这种施展方式也是在不断地战斗当中逐渐摸索出来的……成为一名优秀的‘送货人’是我的理想,也是我的使命。所以,当我成年那天,接到这个任务的时候,你没有办法去想象我有多么的激动。”
她并非在回答布兰迪的质疑,反倒像是在向布兰迪讲述着自己久远的故事。
“可是,学姐。”布兰迪愣了一下,“秋张跟我说,你在魔法部审查的时候提过,自己还在上学是不能参与到‘送货人’的任务当中去的么?”
这对于欧丽安娜来说似乎是一个幼稚而愚蠢的问题,她讥笑了一声,右手在胸口一抹,不知是藏在哪里,一个活页本便出现在她的手上。她将活页本送到嘴边,轻叩贝齿,咬下其中的一页——没见到任何动作,空白的活页上忽然出现了一串魔文。
眨眼间,一个隐蔽的速记魔法便诞生了。
“在问话的时候用混淆咒蒙蔽住羽毛笔的感知就可以,只要手指触碰到活页,我就可以轻而易举地将魔力灌注进去形成速记魔法。至于那个审查官的摄神取念——呵,也就是欺负欺负没见识的小孩子的小把戏而已。”欧丽安娜冷哼着说。“如果你知道如何封闭自己的思想,它就完全不值一提。”
“所以说,你其实已经是送货人了……咦?等一下,学姐你的意思不会是!”布兰迪的脑袋忽然灵光了起来,送货人又不是什么敏感的职业,欧丽安娜既然要在这件事情上面欺瞒审查官呢,目的只会是为了拒绝魔法部打算派给她的任务——那她为什么要拒绝一个跑跑腿就有丰厚报酬的任务呢?要知道时计塔可就在法国境内啊!
只有一种解释能够很好地说明这一点。
送货人的行为准则:每次任务只能执行一项物品运输业务。
她身上已经有一项业务了!
他的嘴巴张得老大,浑然不觉自己脸上的伤口又开始流血。“学姐……你这次,是以‘送货人’的身份来布斯巴顿的吧?梅林在上,那怪物难道是你用于交易的货物?”
难怪,难怪欧丽安娜刚刚会这么回答他!她说的确实是实话,‘送货人’在任务开始之前都会和雇主签订魔法契约,在任务完成以后会用遗忘咒清理掉他所有与这次任务本身相关的记忆!当欧丽安娜把袭击学生的怪物送到那个人手上时,一定已经将和怪物有关的所有记忆全部都清除掉了。
欧丽安娜吐出一口浊气,直起了身体。“知道自己即将要送到这里的东西极度危险,或许,清理记忆前的自己甚至还知道这个东西一定会被用于伤害不止一个无辜者的性命。但身为‘送货人’,职业守则的第三条就是:在任务途中应摒弃无关感情,货物交到雇主手里是我们的使命,而至于他拿来做什么与我们没有任何关系。一旦违反守则干预了雇主的行动,不但再也没有继续担当‘送货人’的资格,还会砸了搬运屋向来恪守行业准则的招牌。”
她抬起头,目光灼灼的直视着布兰迪的眼睛。
“现在告诉我,如果是你的话,你会怎么做呢……布兰妮。”
“…………”
气氛一下陷入了沉默,布兰迪陷入了两难当中。他一下子理解了欧丽安娜此时复杂和纠结的心情,一面是虽然与自己没有任何关系,但却很可能因此受到伤害甚至死去的陌生人;而另一面则是亲手毁掉自己无比热爱和坚持着的事业……
这几天里,她大概也一直在煎熬着吧……
欧丽安娜并没有等待布兰迪回答,或者说她根本也没有期待布兰迪等给出自己的答案。
“所以当你推开教室的大门,出现在我眼前的时候,我真的非常的意外。你让我在这种两难的境地当中寻找到了一条能够勉强走下去的道路——因为我知道即使是自己在任务完成失去记忆了以后,一定也会对布兰妮这个奇怪的家伙格外的在意。因为你是这一次交流活动当中除我以外第二个别有所图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