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徐东海为了不舍财而昧着良心说谎一样,许成林之所以这么做,同样是为了维护他自己的名声不坠。
从昨天到今天,许成林一直以一个行内前辈的身份嘲讽苏毅不自量力,现在要他亲口宣布这件聚宝盆已经完美修复,这无疑是自己打自己的脸,一世名声丢了不说,以后再想再这行混就要困难了。
另外一个更重要的原因就是,许成林的家在宾州,所接的活大多数都在东江省范围内,如果真让苏毅这样一个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天才打出名声,以后他极有可能被取代,所以,必须得趁天才成长起来之前把他给扼杀。
许成林人老成精,连为掩饰自己的谎言而编造的理由都让人无法反驳,薛琳暗骂了一声老狐狸,冲着许成林说道:“那么许老,能否让我看一看这件聚宝盆?”
以薛琳的想法,既然许成林想掩饰,肯定不会把聚宝盆交给自己,可谁知许成林连迟疑都没迟疑,直接把聚宝盆递给了她。
薛琳接过聚宝盆,冲着许成林疑惑的看了一眼,然后把目光转向手中的聚宝盆仔细的查找了起来。
看着看着,薛琳的眉头也皱了起来,许成林说的没错,只要是修复就有痕迹,可是这聚宝盆上连一道印都没有,甚至连木质纹理都是连着的,这怎么可能?
此时人群里的讨论声也低了下来,这里面不都是看热闹的,不乏有许多行家里手,从许成林和薛琳的表情以及交流中他们也发现了不对劲,一个是作品制作者,一个是业内著名的木艺修复大师,另一个工美协会副会长,三人捧着这只聚宝盆看了半天竟然找不到修复痕迹,这真是见了鬼了,难道真被调包了?
工艺美术品修复行业的最高境界叫做天衣无缝,但这只是传说中的一个词,往上追溯只有二百年前清代大修复师韦一绝曾经达到过这个境界,难道眼前这个二十出头的青年修复功力也达到了天衣无缝?鬼才相信。
“薛副会长,您怎么看?”徐东海阴阳怪气的问道,许成林虽然没有说话,但嘴边也是噙着冷笑,他想看薛琳怎么破解这个难题。
薛琳听闻,眉头蹙的更紧了,这个问题她还真没法回答,如果认为这件聚宝盆是徐东海的,那就是承认苏毅达到了天衣无缝的境界,自己必将会遭到整个工美界的炮轰。
但如果否定,那就是同意徐东海的说法,认为这件作品是被苏毅掉包了,作为苏毅的担保人,岂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脸。
苏毅,我看你这次怎么逃过这一劫?眼看大仇即将得报,人群里正在拿着手机疯狂拍摄的徐朗激动得手都颤抖了起来。
“我说你们两个加起来都一百多岁了,说起谎来竟然连眼都不带眨的,你们还要不要脸?”见两个大男人合起来欺负自己老师,沈凌忍不下去了,站出来指着许成林和徐东海的鼻子骂道。
“你......”被一个黄毛丫头当众指着鼻子骂,许成林气得老脸发灰,昨天是苏毅,今天又是这个死丫头,真是日了狗了,现在的年轻人怎么这么不懂敬老?
徐东海也是面色铁青,但他没有理会横眉怒视的沈凌,转过头来盯着薛琳冷笑道:“薛副会长,这是您的学生吧,这素质可真是不敢恭维啊。”
果然,薛琳脸一寒,回头冲着沈凌怒斥道:“沈凌你怎么回事,这两位都是工美界的前辈,不懂得尊老吗?你把实话说出来,让两位前辈颜面何存?快点道歉。”
我草,许成林和徐东海气得差点喷血,你他妈这是教训学生吗?
这还没完,沈凌恭恭敬敬的走上前,笑着冲一脸铁青的许成林和徐东海说道:“两位前辈,真对不起,我不该说实话。”
......这一刀补的许成林心脏病差点没犯,麻痹的,果然有其师就有其徒,他们万万没有想到优雅到骨子里的薛琳竟然也这么操-蛋,这是赤果果的羞辱啊。
一边围观的人也是炸了,议论声如潮水般响起。
“我靠,没想到仙子般的薛副会长竟然这么彪悍,我喜欢。”
“对,这才接地气,话说许成林他们两个也太不像话了。”
“看这阵势,徐东海压根是输不起想耍赖的节奏啊。”
“我草,不管怎么说,这个叫苏毅的小伙子肯定是出名了,一会儿我就去找他要电话去。”
“我也去,你们想过没有,这个聚宝盆如果是真被调包了更说明苏毅的牛b,试问,你们谁能在一夜间雕出这个连许成林都看不出真假的玩意?”
“靠,听你这么一说好像还真有道理,如果让我雕,至少得两个月时间。”
......
见这件事扯下去没完没了,面对许成林和徐东海的无耻,苏毅实在是看不下去了,走到薛琳面前,在众人疑惑的目光中,从她手里拿过聚宝盆,目光落在徐东海脸上,“我再问一遍,你确定这件不是你昨天的那件?”
“绝对不是!”事到如今,徐东海只能咬牙硬撑到底,不然他将会赔苏毅两万块钱。
“好,”苏毅冷笑着点了点头,接着说道:“无论这个聚宝盆出现什么情况都跟你没关系?”
“当然。”徐东海喘着粗气说道:“不是我的东西跟我有什么关系?”
“那好,大家做个见证。”说罢,苏毅把手中的聚宝盆高高举起,然后在众人惊骇的目光中,重重的摔在了地上,只听砰的一声,这件品相不错的工艺品顿时四分五裂。
在场的人全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