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把追兵甩脱了,只要我们不露行迹。他们已经找不到了。”没等梅振衣说话,左游仙首先开口了,看不见他的身形,但话音却在身边不远处传来。
看来知焰等人终究没有追上左游仙,让他带着梅振衣逃出了几人神识所及的范围之外。左游仙不再御器疾飞,飘然收敛神气隐蔽身形,再想找他就难了。
等了半天,梅振衣也没吱声。左游仙忍不住又一次说话了:“小子,还在心中感慨吗?阵前相斗之时,我可是听见你嚎啕大哭,我等修行人会哭鼻子的可真少见。”
梅振衣冷冷答道:“用不着扯什么修行,我自从懂事之后就很少哭,哪怕心酸也不弹泪,但这并不代表我不会哭。今天是第一次大哭,是人就会哭。不论仙人还是俗人!你没资格笑我,虽有出神入化大神通,你也一样会哭,只是未到落泪时。”
左游仙的声音带着笑意:“不错,说的真不错。高人有种种神通,难道还不会哭吗?昨日你在万人之中放声长哭,梅孝朗那一箭与你这一哭,已相还父子之情。不枉我万里迢迢点化于你,趁此正可斩断尘缘,拜我为师修行大道罢。”他说的是昨日,意味着现在已经到第二天了。
梅振衣反问道:“真地是我父亲要杀我吗?真的是你救了我吗?左至尊,你自称至尊,不会连这么简单的事都不明白吧?”
左游仙:“难为你此时还能保持心境不乱,但你父亲救了你吗?我杀了你吗?这一路之上,是谁教会了你护身之术、内息之法?你口中不愿拜我为师。其实我已是你的传法上师,想赖是赖不掉的。”
梅振衣岔开话题道:“左至尊,你就是这么教徒弟的吗?难怪你那些徒弟都不成器,没给你玩死就算走运了!”
左游仙又笑:“弟子不成器,是因为自己没那个根器。你不同,你有这个根器,所以我才会如此点拨你,将昨日的恩怨爱恨都放下吧。它已经过去。此时此刻。你应当拜我为师了。”
梅振衣又问:“左至尊,那护身之术与内息之法。如何才能到知常境界?”
“你此刻助借那双护腕方能施展,往后也可借助那双护腕修炼,等到你摘下护腕也一样能够施展之时,便是如常境界了。……小子,你终于开口向我问道了,这便是师徒之缘,打算什么时候正式拜师呀?”左游仙的声音中有几分得意,说话俨然已是修行上师地口吻。
梅振衣却笑了,笑的不冷不热:“我之所以能有今日所悟,是因我师父孙思邈真人传我的灵山心法与省身之术,并非左至尊所传。方才问你,只是修行道友之间的切磋,其实,我也经常到厨房问我家的厨师怎么做菜。”
左游仙也不生气,反问道:“若不是我,你能精进如此神速吗?”
梅振衣点点头,模仿左游仙方才的语气道:“不错,说的真不错,孙思邈是我的师父,传我修行,而遇到你是我地劫数与磨难,也是机缘。……战场上的恩怨爱恨已经过去,我不想指责你什么,说了你也不会听,但我也不想谢你什么,尽管和你这一路我学会了很多。……想起我师父孙思邈,你真不如他。”
左游仙的语气有些飘渺,听不清他是喜是怒,淡淡道:“你夸孙思邈,我无话可说。我有不如孙思邈之处,但也另有大道玄妙,没关系,既然机缘已有我可以等,迟早要收服你入左道门下。……小子,我只问你一句,你现在要去哪里?回家吗,回哪个家?”
两人的谈话刚到这里突然被打断,不知何处一片激扬的清风卷来,竟然将周围朦胧地光影全部吹开了,脚下出现一片清清朗朗的青翠世界,左游仙的身形也在前方不远处凌空出现。
这里是一处绵延的崇山峻岭上空,前方正对着一座山峰,左游仙施法在谷地中飘行,突然间不知何人在山中施展神通法术将他截住了,不仅如此,一出手就破了他隐藏行迹之术。让他们在空中现出了身形。
左游仙吃了一惊,虽然是在没有防备地情况下被人偷袭,但那人的修为也够惊人的。他一展身形,梅振衣就被送到了身后几丈之外,同时在空中挥动大袖,一片紫气带着光芒激射向前方,欲冲开那阻挡他前行地风。
左游仙出手斗法,一切都突然间安静了下来。满山飞鸟不鸣草叶不动,四面八方都似有风逼来,却是压向左游仙的“不动之风”。连远处的梅振衣无形中都有一种无法挣扎的感觉,前面对抗法术的左游仙压力当然极大。
左游仙在空中双袖翻飞,披散地长发也飘浮而起,可是除了他,周围没有一样能动的东西,空气中连一丝风都激不起。玄妙的是,与左游仙相斗地恰恰是四面八方威压而来的不动之风。这番斗法的时间不长,左游仙无法冲开面前的压力,空中不好借力,长啸一声带着梅振衣一起落地。从天上被逼了下来。
左游仙一落地,立刻向前抱拳朗声道:“何方高人,无故拦我烙训男扌兄所,我这便绕道而行。你我两不相扰。”
“不是有谁冲撞了我,我就是在这里等你地。”前方传来一个稍显稚嫩地男子声音,对面山坡上出现了两个人。
前面是一位童子,年纪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