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笃禄嘿嘿笑了两声:“大汗。我可不是怀疑左至尊,也是想提醒您善待此人,不要让他被元珍拉拢去,能得此人之助,确实是我等之幸。”
车簿:“要是元珍三言两语就能蛊惑,那他也算不上世外高人,他不是要来见我吗?如果见面主动提及元珍找他之事,我们就不必猜疑了。”
就在此时。帐外有亲兵禀报:“启禀天可汗,左先生求见。”
车簿与骨笃禄对望一眼,高声道:“快有请!”
左游仙挑帘而入,对着车簿稽首算是行礼,而车簿早已离座而起走上前去,把臂笑道:“左至尊劳苦功高,真不知该怎样谢你?……来来来,快请坐!”他亲自送左游仙入座。并亲手斟了一杯酒放在案上。
左游仙从怀中取出昆吾剑道:“区区小事而已,大汗不必夸奖,此去取回了失落的昆吾剑,物归原主请大汗收回。”
车簿直摇手:“昆吾剑虽贵,怎比左至尊相助之情。区区小物,既是您所追回,理应归左至尊所有。”
那边骨笃禄也道:“左至尊太客气了,我等还不知如何相谢。怎敢收下您夺回的昆吾剑?你快把剑收起来罢。”嘴上这么说,可眼神中还是有一丝惋惜之意。
左游仙也不客气,收起昆吾剑,直截了当地说:“来的路上,碰见元珍大将军,他告诉我大汗欲将梅家小子推到阵前斩首祭旗,请问可有此事?若真地如此,我以为不是上上之策。”
见他开门见山提起此事。车簿与骨笃禄脸上都露出释然之色,骨笃禄笑了:“左至尊多虑了,我本有此打算,但是黑沙城的咽面将军听闻此事,献上一条妙计,大汗已经改变注意了。”
左游仙:“噢,咽面将军有何妙计?”
车簿答道:“与其阵前祭旗,不如乱对方军心!”
咽面出了个主意。让潜伏在王方翼军中的奸细们散布消息。主要有两条:一是梅孝朗遣子通敌,不欲作战。已经私下里向突厥大军求和。二是梅孝朗的公子被突厥虏获,他已经胆寒无心恋战。这样不仅可以打击唐军士气,还能引起王方翼与梅孝朗之间将帅猜疑,咽面这个算盘打得不错。
这次唐朝发动三十万军马,其中二十万是梅孝朗从关中调来,自然没有突厥奸细。但是王方翼手下的十万人是当地各族守备军马,此地各族杂居已久,难免有奸细混入。突厥可以让这些奸细在对方军中四散谣言,就是要扰乱大唐军心。
到了两军对阵之时,再将梅振衣向前一推,铁证如山,梅孝朗是百口莫辩,将来战事失利,梅孝朗非得被大唐治罪不可。这一计深得骨笃禄之心,他就是要对付梅孝朗报私仇,如此又能乱对手军心,一举两得何乐而不为?立刻鼓动车簿下了命令。
左游仙闻言摇头不已,脱口道:“愚蠢,咽面此计甚蠢!”
车簿不解道:“左至尊何出此言?”
左游仙:“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岂能因一小儿而动大军之心?梅振衣是孝朗之子,不是大唐太子!……如果秘而不宣,还可能借此与梅孝朗私下商谈接触,为招抚之事争得些许希望,而如今传扬的人尽皆知,这就是逼梅孝朗弃子不顾了!”
骨笃禄道:“那又怎样?对我军又没坏处!”
左游仙:“怎么没有坏处?军营不比市井,突然冒出流言,很容易按营追查,到时候突厥埋伏在大唐军中地细作,都会因此事而暴露。”
车簿这才回过神来惊讶道:“我不该下令让所有人都散布谣言,此刻再派人密令阻止,恐怕也来不及了。”
骨笃禄:“也许是左先生多虑了,就算如此,我突厥各部也早已做好为天可汗牺牲的准备,汉人不也常说‘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吗?”
左游仙暗叹一声无话可说,看着面前这两人,心中已经料到这一战突厥是非败不可,十万铁骑落到他们手中真是冤啊!那元珍是个明白人。可惜做不了主,能做主地车簿,论文韬武略差的可不是一点半点。
唉,不管了,想管也管不了,这一仗爱打成啥样就啥样罢!他自己还是想办法去“点化”梅振衣,让那小子拜倒在左道门下,才是眼前的正经事。
左游仙面见车簿的时候。百里之外,大唐军营的中军大帐中,梅孝朗也在与副帅王方翼商议军情。周围没有旁人,两人中间地桌案上放着一封密信。
梅孝朗指着书信道:“这是阿史德元珍遣人送来地密信,信中提到,如果朝廷肯册封车簿为突厥可汗,划热海之地供突厥各部放牧乞食,封他元珍为热海大都护。他愿意劝说车簿率突厥各部臣服。永为大唐子民,年年纳贡岁岁来朝。……王将军怎么看?”
王方翼冷笑一声:“想得美!此次突厥各部精锐齐聚,是千载难逢地战机,正应一举剿灭,哪里还能给机会让他们休养生息。将来坐大岂不是养虎为患?”
梅孝朗点点头:“将军所言极是,但如今武后掌权,好扬万国来朝之威,此事我等不上报朝廷吗?”
王方翼断然道:“不能报。也不必报,突厥以车簿为首,不是以元珍为首,他遣使来谈是没有用地。……退一步说,就算车簿也有此意,梅公也断不能接受。突厥人反复无常多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