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满十六岁之后,梅振衣今年十三岁,算一算还要等三年时间。那就等
着呗,反正梅振衣拜在孙思邈门下,基础也是极好的,修行之路不会走
偏。....此时钟离权已经打定了主意。
其实梅振衣也清楚真正的得道高人不会和他计较的,况且这种事也
没法计较,只是还不知道钟离权看上了他这个“弟子。眼见东华先生
落了一场尴尬转身离去,还留下一句找场子的话。他也起了孩子气,单
手叉腰大叫道:“那我们就走着瞧,我又不是被吓大地!”
这一声大叫不知东华先生听见没有,却惊动了菁芜山庄。本来他俩
站在山庄对面说话,山庄那边的人既看不见他们也听不见说话声,等东
华先生一走,梅振衣的身形就显现了出来,恰好他出这一声大叫。
山庄门口的家丁闻声看过来。现竟然是小少爷,赶紧跑过来道:
“少爷,您怎么回山庄了?其它人呢,怎么一个人都没带?”
梅振衣一看被下人现了,立刻吩咐道:“赵启明,去山庄里给我
牵一匹快马来。我还要赶路,就不进去了。”那个下人就是曾丢了孩子
又找了回来的赵启明。赵启明不敢多问立刻回山庄给少爷牵出一匹快
马,梅振衣翻身上马扬鞭而去。
说来也巧,长安派来的那位程玄鹄先生这天正在前院有事,也听见
了门外的一声大喝,然后就看见赵启明进门牵马,他连忙叫下人去看看
怎么回事。下人回报:“小少爷刚才今着半块砖头在门前大喊我们走着
瞧,我又不是被吓大的!然后连门也不进,就骑马走了。
程玄鹄闻言心里咯噔一声。站在那里倒吸一口冷气。梅公子这是要
干嘛?显然是冲自己来地,这是跑到山庄门前恐吓示威呀!小小年纪。
又出生在王侯世家,怎会有这样粗俗无礼的举止?一定是被身边的下人
教坏了,看来侯爷夫人派自己来调教这位小公子是有道理的,他真该好
好管教。
程玄鹄也算饱学之士,其实也不是恶人。到羌州来是受人所托忠人
其事。办事也很用心。但小俣爷躲在山上不下来,总这么抻下去也不是
个办法。他毕竟是来当老师的。这几个月为了给少主面子,他也不好上
山强逼,现在情况不同了,这位小公子竟然敢在门前示威,看样子确实
是疏于管教,再这样下去他也没法向长安侯府交代。当下打定主意,他
决定第二天就上齐云观去会会那位尚未见面的梅家大少爷。
暂且不提程玄鹄如何打算,梅振衣这天赶回齐云观时天都黑了,顾
不得和下人们多解释,立刻就去找孙思邈,向师父详细禀报了今天遭遇
东华先生地经历。
“东华先生点石成金,实为世间钱财妄境,你不受他的神通所惑,
并不是因为你如今地修为已能破妄不迷,而是你早有察觉,所以根本没
进去!...
…向在菁芜山庄门前的试探,情形也是类似的。这是孙思邈的解释。
“请问师父,这是好事还是坏事?”梅振衣追问道。
孙思邈:“好事,当然是好事,这说明你的性情与悟性都极佳,甚
至乎他的预料。不过也非全然是益处,这一关你修行中迟早要过的,
世间大妄,如不能入则不能出,你也不会见到一番新天地。你这孩子
呀,就是太聪明了!”
梅振衣:“这有什么不好吗?请师父指点。
孙思邈摇了摇头:“也没什么不好,就是调教须谨慎,根基不能有
偏,世间大器雕琢向来艰难,普通瓦缶烧造则不必费心费力太多。那位
东华先生,多半是看上你的资质了。”他打了个比喻,越珍贵地材料,
加工成器才物就越需要小心谨慎,普普通通的东西就没那么多讲究了。
“师父,您这话什么意思?东华先生看上我什么?我可没看上他,
我觉得他比师父您老人家可差远了。【平心】
孙思邈笑了:“你对那位高人,似乎有成见?”
梅振衣想了想道:“是呀,我明知道他要干什么,也很清楚他没有
恶意,但就是感觉不舒服。您想想看,假如换一个人,被他这种玩法折
腾,还不给玩疯了呀?”
孙思邈伸手摸了摸梅振衣地后脑勺:“腾儿,你疯了吗?没有!他
试探的人偏偏就是你,就不必如此假设了。那位东华先生姓钟离名权,
我早年也有所耳闻,据传说他已飞升成仙。没想到还会现身人间。你若
与他有仙缘,也不是坏事。
梅振衣:“您老是什么意思?不是想要我拜他为师吧?,师父所传我
连一小半都没学会,现在不必想太多。”
孙思邈又笑了:“据我所知东华先生所修是金丹大道,你的年岁还
未到,所以也不必着急想那些,把眼前的根基打好才是。如果真有缘
法,那就顺势而为,守好你心中所悟之道。见怪莫怪,今日眼中怪异,
来日未尝不可知其中真趣。”
梅振衣点头道:“我最愿意听,师父开解了,您老的话总让我觉得很
有收获。”
孙思邈:“不要只顾奉承我,眼前还有一件事才是正经,长安俣府
给你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