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算求情而是求医,张修亲自上门私下里说出这番话。梅振衣不好拒绝。他答道:“母怜其子,人之常情,难免失于溺爱纵容。希望张侥道友经此三年之罚,日后行止有所收敛,说实话,此事地起因主要在我平日未能多加管束门下,也有责任。道友将医案和脉象给我,看看有没有办法。”
梅振衣看了医案之后说道:“此非伤势。寻常手段难以治愈,需用特殊的外丹饵药才行。我亲手配制需要一段时日,道友若无急事,可在青漪三山中多盘桓几日。”
张修一听张侥可治,而梅振衣也肯赐药,当即起身行礼道:“多谢梅真人,张某甚是感激,非为张侥。而是为我守寡地叔母道谢!……这青漪三山的风景气象我很喜欢,能有机会参观正在凿建中地仙家洞天非常难得,更难得的是能向梅真人请教切磋,尤其是炼药之道。”
龙虎山是历史悠久的修行大派,门中高人怎能不会医治内伤?假如在第一时间就发现张侥的伤势有异及时处置的话。也不会留下今日的隐疾。但拖到现在,张侥的内损连张士元都治不好,所以张修才会试探着向梅振衣求助。
梅振衣只看了一眼医案,连张侥本人的面都没见着。就说有药可医,这让张修很是佩服。像张修这种世家子弟,看上去谦和但骨子里有一股天生地傲气,要想让他佩服需要有镇得住的手段才行。张修也算是个虚心好学之人,当即就起了请教之心,愿意在青漪三山多留一段时日。
梅振衣擅长炼药,而龙虎山弟子擅长符箓与阵法,梅振衣也正想向张修请教呢。他当即笑道:“请教不敢当,同道交流而已,我可一边炼药一边与张兄解说。其实我也有事要请教张兄,这是我在昆仑仙境偶得的几张符箓,还有这十三枚阵符,你能看得出来历吗?”
得自阿斑的三张符箓已经在西海用掉一张,剩下的两张与那十三块玉牌都放在桌上,张修看见是大吃一惊:“这就是紫府神雷符。向来以我龙虎山所制为正传。而这十三道阵符是布置引雷阵所用,制符所必须。”
这些东西应该是某位前人的遗物。张修判断符箓制成的年代已经很久远,大约在三百年以上,非常有可能出自于龙虎山,但龙虎山自古传人不少,到底是谁离山之后行游昆仑仙境在蛮荒中留下这些东西,连阿斑都不清楚,已无法考证。
那十三块玉符能布成一种阵法,叫做“引雷阵”,制做紫府神雷符时需要用到,此符的制作难度极大要求也很特殊,画符地时候要在引雷阵中动笔,才能施以激应紫府神雷的妙用。
梅振衣并没有着急当场请教符箓之术,又闲聊几句互发了一番感慨,当晚设宴款待,张修就留了下来住在听松居中,随行的还有五名张家的下人。接下来的日子梅振衣有很多事要忙,再度处理得自西海湟地那些天材地宝,这不是一、两天能够完全炼化提纯的东西,同时他还要炼制灵药,就当着张修的面。
修行人之间的交流印证是很有讲究地,像他们这种情况,是不会说明门内师传法诀的,但可以交流自身修行中境界相通的感悟印证。
这一天,梅振衣将张修请到自己的炼丹房中,没有用拜神鞭,取出一个药鼎,要当面炼制治疗张侥内损的灵药。张修问道:“梅真人以何物炼制灵药,能治愈张侥的内损?”
“共三味,千年灵血竭,千年妖骨粉,段节化润丹。”梅振衣轻飘飘的说出这三味如雷贯耳的药名,面色平淡地就像在说普通的甘草、菊花一样。
张修嘴张得老大,半天没说出话来,梅振衣几天前答应的很轻松,张修也没想到用的药会如此贵重。这不仅是价值多少钱的问题,而是根本难以寻觅,假如他事先清楚的话,估计都不好意思张嘴,这个人情太大了,梅振衣轻飘飘的就送了给他。
“梅真人,你怎么不早说?如此贵重的修行灵药。张侥承受不起。”张修说话时都快出汗了。
梅振衣微微一笑:“灵药不谈其贵,只论其用,我手里恰好有,而你又恰好开口,这与张侥无关,是我与张修兄地缘法。……况且我还有事要请教道友呢,关于龙虎山符箓之术我一向仰慕也很好奇。”
张修:“您有什么想问地尽管开口,只要我能说。无不尽言。”他没想到所求地灵药,梅振衣要花这么大代价才能炼成,此时这份人情还真不好还了。
梅振衣一挥手:“不急不急,先把灵药炼成再说,张兄不是对炼药之道感兴趣吗,有什么疑惑之处尽管开口。”他很能沉得住气,根本不主动请教什么,将江湖八大门中摆场子“兴岗抬门槛”地手段运用的是炉火纯青。欲取之必先予之。
有梅振衣这样一位炼药大师现场演示并随时讲解,炼制的还是天下难寻的珍奇灵药,这样的机会上哪里去找?张修收摄心神不再有杂念,一边仔细观看梅振衣炼药的每一个步骤,有疑惑随时发问。
张修问道:“段节化润丹我听说过。也知道它的功效,可助修行人突破易筋洗髓关口。这本已是定性成药,梅真人还能以它与千年灵血竭和千年灵骨粉再度相配炼化吗?”
“张兄果然是内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