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边说话一边向远处的提溜转摆手。提溜转没反应过来,还愣在那里看热闹呢,梅振衣在神念中喝了一句:“别傻看了,快去守住后院的门,别让其他人过来。”它这才打着旋飘向后院门。
玉真公主跪在那里道:“梅公子之恩情,玉真粉身碎骨难报。不要再叫我公主,我也不是千金之躯,只是一个无家可归、无处容身的弱女子罢了。梅公子肯救我、收留我已是此生幸遇。本不该再有所求,可是玉真今日还是想求你一件事。”
“有什么事就说,只有我能办到,自然愿意帮忙,你先起来好不好?”梅振衣不好强拉,干脆也在玉真公主面前跪了下来,面对面地说话。
玉真扬起泪眼看着他,很清晰的说了一句:“这件事。梅公子一定能办到,请你送我到两军阵前!”
“什么?你要到两军阵前!诚如公主所说,你是弱女子,那里不是你该去的地方。”梅振衣又吓了一跳。”
玉真公主幽幽道:“请问梅公子有父吗?”
梅振衣:“我父是南鲁公梅孝朗,公主是知道地。”
玉真公主:“那么玉真有父吗?”
梅振衣:“当然有啊。您是……”说道这里他突然住了口,明白玉真公主是什么意思了。
玉真公主接着说:“本以为被梅公子救离军营,可以置身事外,但今天听提溜转介绍军情。叛军仍打我父王旗号,矫称我父王就在军中。……我父王死得冤屈,我怎能眼看着他死后仍被乱臣贼子任意糟蹋?”
见梅振衣不说话,玉真又道:“梅公子救了我,可是你怎么向别人解释这件事?我确实去过叛军营中,叛军确实打了我父地旗号,我是说不清的,人人都能听信我地辩解吗?梅公子并未亲历叛军营中的事情。无法替我开口,难道要将我藏在齐云观中一辈子吗?如果这样,我地私心也是愿意的,可惜不可能!”
梅振衣叹息一声:“我明白公主的意思了,你是想亲自去两军阵前表明身份,呵斥对方矫称你父王的诏令?”
玉真公主:“正是!请问梅公子,假如叛军矫称你父亲的号令,你能无动于衷吗?况且我父王已死。自己无法开口。天下也无他人能出面洗刷他的清名。”
玉真公主一口气说了很多话,到最后又带着哽咽。香肩发颤sū_xiōng起伏,已是语不成声。梅振衣忍不住伸手相扶,正想宽慰几句,不料玉真公主轻呼一声“请梅公子成全!”身子一软就扑在了梅振衣胸前,将脸埋在他怀中又开始哭泣,哭的是凄凄惨惨、悲悲切切。
两人的姿势有点尴尬,是面对面跪在地上,梅振衣只能伸手轻拍玉真地后背,又不好立刻把她推开。这位可不是谷儿、穗儿那两个贴身丫头,可以搂在怀里随便揉随便哄,而且她哭的真是伤心,已经是非常、非常的忘情而失态了。
正在此时,梅振衣身后有人说道:“玉真公主,切莫再悲伤,你的话我碰巧都听见了,你的想法不是没有道理。……起来吧,我命徒儿送你进芜州城便是了!”
这人好厉害,竟能在梅振衣毫无察觉地情况下上了齐云台,听见他的声音,如果不是怀中还有玉真公主,梅振衣差点没蹦起来——师父钟离权回来了,终于回来了!。
陡然听见陌生人开口,玉真公主也吃了一惊,清醒过来意识到自己失态了,赶紧从梅振衣怀中起身,低头以袖掩面拭去泪水。齐云台上不知何时多了一个人,身穿青灰色道袍,束发高簪面容古朴清癯,腰间悬着一个酒葫芦,手中拿着一把破蒲扇,正是钟离权。
梅振衣上前行礼:“师父呀,你终于回来了!这三年,徒儿好生想念你老人家!”他这句话发自肺腑毫不矫情,三年来,梅振衣确实想念钟离权,如果不是玉真公主在一旁,梅振衣真想一把抱住师父。
钟离权在笑:“小子,师父来的好像不是时候,你究竟干了什么,把人家女娃给弄哭了?”
梅振衣咳嗽一声:“师父。这位是大唐玉真公主。……公主,这位是我的修行上师东华先生钟离权,他老人家行事一向神龙见首不见尾,你不要惊异。”
玉真公主早就向提溜转打听过梅振衣地事情,知道他是孙思邈的弟子,又拜东华上仙为师。听见梅振衣的介绍,上前盈盈施礼:“俗世小女子玉真,拜见东华上仙!”
钟离权是位成道的真仙。成道前曾是东汉将军,也用不着向唐朝公主行礼,只是轻轻一挥袖:“玉真公主,你地遭遇我清楚,刚才的话也都听见了。你想以公主的身份出现在两军阵前,就得有公主的威仪,这个样子可不行!赶紧去好好梳妆,等你准备好了。梅振衣自会送你进城。……我有话与徒儿私下交代,你先去吧!”
说完话一股无形之力裹着玉真公主,直接把她送下了齐云台,公主倒也懂事,说了谢谢立刻转身进了齐云观地后院。
钟离权一现身。就来了这么一出,梅振衣苦着脸道:“师父,我还没有开口,您老人家就替我答应了?”
钟离权瞪了他一眼:“她那个样子。你能拒绝吗?我不信!”
梅振衣:“您说的倒也是,我还真不好回绝。前一段时间是担心她的身份暴露,引来叛军主力,现在朝廷大军已到,李敬业无暇分重兵来芜州,她也可以公开露面了,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