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麟如此想,站在远处正指挥满洲正蓝旗作战的豪格也有自己的小心思。
豪格本希望正蓝旗巴牙喇营与镶黄旗巴牙喇营能够如两把尖刀从左右两翼逼近义勇军中军,发动突袭,自己率领的正蓝旗主力紧随其后荡平其他兵马,如此快速解决战斗。
但由于战场过于狭隘(横向不过2公里),战场上居然出现奇怪的一幕,实力较弱的正蓝旗巴牙喇营攻到对方中军大帐,而实力更加强大的满洲镶黄旗竟然为对方阻挡。
鳌拜率领八百骑满洲镶黄旗巴牙喇营从嘉陵江这一侧冲杀而来,为增加骑兵冲势,大家多在战阵两百米外集结,前后形成五排,然后钝兵在前,锐兵在后,冲杀过来。
但今天战场没有一样顺利,看到鞑子铁骑在阵前集结,对面义勇军迅速后撤,依托周围地形山势河流沟渠形成一个个讨厌的军阵。
为避免被骑兵冲散,最外面是一排排武刚车人力车马车连接起来,人员站在车后面,伺机对冲杀过来的敌骑射击。
面对满蒙八旗以往明军也曾经结成车阵,但常常里三层中间三层外三层的,整个车阵面积极大,有的更需要三千人马。
对面义勇军车阵完全不同,虽然四周也有武刚车人力车马车围在一起,但人数不过五百余人,小了很大。
对这种缩小版的车阵,鳌拜最初不以为意,以为会一重击溃,但双方刚一交手大家叫苦不迭。
骑兵在战场之上来去如风,历史上弩多为克制敌骑的战场利器,这一次满洲八旗铁骑再次遇到自己克星。
战场之上,最恐惧的当为铁骑集团式冲锋,显然前面义勇军深谙其道,面对两百米开外正在集结的满洲镶蓝旗巴牙喇营,对方用火箭筒放箭。
火箭如蝗虫般落在将士周围,虽然没有多大准星,但范围极大,饶是大家身穿两层三层铠甲(戚家军小旗内套锁子甲外穿棉甲,所以明末重骑穿戴两层三层铠甲稀松平常),马匹上也有披挂。
火箭筒两百米开外射出火箭虽然难以大面积杀伤身披重铠的八旗铁骑,但大家坐下战马则没有多少防备根本抵挡不住。
火箭筒不断点燃如雨点般落下,惊得前面的八旗钝兵纷纷勒紧马缰躲避。
除了火箭筒令人心烦意乱,更令人生畏的是对方阵中的佛朗机炮,看到八旗将士不断集结,现在正拼命的放射,实心铁球不断飞驰而来,即便三层重铠防护也没有什么效果。
不要说打在人身上受不了,就是砸在马身上也常常出现一个巨大窟窿。
由于遭到火箭筒、佛朗机炮、三斤炮远距离攻击,鞑子骑兵难以像往常那样在阵前两三百米开外好整以暇列阵完成,然后从容冲击义勇军方阵。
看着对方逐渐建立起车阵,看到周围兵丁不断受伤,鳌拜不愿继续等待,率领满洲镶黄旗巴牙喇营冲过去,现在才发觉这才是噩梦的开始。
巴牙喇营为满洲精锐,虽然很多普通将士能够力挽六力弓,在平地上也能射出两三百码,但那多为轻箭,没有多少杀伤力。
现在在马背上,马一颠一颠的,身体也不可能如同在地面上那样灵活,远射轻箭多者百步,重箭也不过三十余步。
满洲镶黄旗巴牙喇营冲杀过来,步兵躲在车阵后面连续射击,根本没有停歇的意思,站在后阵鳌拜单手达成凉棚,豁然发现正面义勇军常常达到四五层之数。
按照空心阵阵法,单边一般三层,但因为现在地处丘陵地带,各营借助山川河流等地势,常常在险要之处排成两层,如此正面层数达到四五层。
大家拥杀而来,本来以为眼前那一排车阵可轻易击破,刚一交手就发现其中困难。
不但对面火枪箭矢不断,而且非常难以冲到车阵跟前,与过去明军死守车阵不同,跃过层层障碍冲到车阵前面,突然发现阵内冲出一队队战兵,常常三五成群形成一个作战小组。
一个人挥舞着长达两丈的狼筅刺向冲刺而来的战马,惊得骑手慌忙勒紧马缰躲避,而就在这时,一个人挥舞着长矛(或者镗钯)攻击马背上骑士,就在骑士左右闪避之际,不知道什么地方冲出一个身材短小精干的汉子,用藤牌护住上身顺势滚到战马前面,挥舞着斩马刀砍向马腿。
虽然单打独斗骑兵具有绝对优势,但面对义勇军这种组合拳力损失严重。
面对正面巨大伤亡,鳌拜也尝试从侧翼,从背面攻击,但战场之上常常遭遇到各种意想不到的困难。
如一面地势陡峭,不利于骑兵冲锋,要攻打山坡上义勇军只得下马作战,而不得不放弃战马快速机动优势。
如落入陷马坑之中,由于义勇军骑兵较少,营地内挖掘诸多陷马坑,人走在上面行动自如,但若战马踩踏上面必然人马俱陷入坑中。
如一侧河流、水田,难以越过,大家最讨厌的是水田,战马不小心掉入其中难以跃起,骑士若不赶快逃命,很快的就成为远处义勇军的活靶子。
虽然地形完全不利于清军,但鳌拜一面催促后面的绿营兵马,一面率部力战,但绿营早已经胆颤心惊的,作战颇为消极。
期间虽然也曾经击破一两个空心阵,但发现其中异常灵活,被击溃的军士常常依附于旁边的空心阵,然后与鞑子骑兵周旋。
鳌拜现在才发觉经过改良之后车阵如厕所里面石头,又臭又硬,要想彻底击破对方,难上加难。
在冯有庆、王树极、王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