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我就准备跟警察走……给我五分钟,咱们把话说清楚行不行?别事后说我商大牙吃里扒外,担个罪名我不在乎,可别担上个骂名,让我以后出来怎么在道上混?”商大牙缓缓说了句,许向南稍稍诧异了下,倒没想到这货到事头会这么镇定,看着江区长、刘主任、雷、祁二位经理都站着,点点头,这四个人关上门,这倒坐下了,不过都看着商大牙,就看着,不吭声。
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虽说同是股东身份,不过却是官商警匪因为利益的暂时媾和,在座的各有心思,王平阳的心思很明显,要借许局长的手除掉这个祸害,房管局刘主任倒无所谓,自觉得没什么把柄落到对方手里,就急也轮不到自己着急,无聊地夹了支烟放在鼻孔下嗅嗅,一副壁上观的态度。即便是心里真急的江区长和雷涵洋,现在也着急不得了,人就在眼前,可偏偏也有口难言,雷涵洋只盼着这货根本不知道自己包里东西的重要,而江区长却已经在思忖,如果商亚军今天被抓,不知道刘局长能不能把这家伙的嘴撬开,能不能把东西要回来……
“都不说话啊,那我说了啊。”商大牙环视一圈,别人报之以他的都是厌恶的眼神,如果不是拆迁非要和群众打交道,如果不是非要借重这痞子的能量,恐怕在座的一辈子都不会和这人有什么交集,刚说了一句,像是烟酒刺激过渡,又是重重的咳嗽了一声,呸声吐了一口浓痰,让众人脸上厌恶之色又加重了几分,吐完了商大牙不紧不慢抹抹嘴看着这几位伙伴,嘴里不干不净说上了:
“各位官爷、差爷,还有王总祁总雷总三位商爷,我可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各位都请来,大家做个见证啊,出事前,那天下着大雨,我他**是真不想去,雷涵洋老总够意思,给加了五十万,非让人当天干完,回头我就想拖拖,实在不好找人……王平阳老总,您是非逼着我干完,得,没办法,拿人钱财替人消灾,我也只能去,去前我还专门问了问许局长,许局长都说没事,给派出所治安队的都打招呼了,还说区长安排着,什么什么逑政治任务,根本没有拦……哎我就不明白了,怎么着就出了那么多警察?出就出吧,还把老子连窝踹了,你们知道抓了我多少,九十多个,这把兄弟我的老底都掏了,让不让人活了……你们说说,让我怎么办?”
没人说话,没人接这茬,根本就没人承认,曾经和这个痞子有过交集,都眼瞟着许向南,许向南看看摊着手,说得怨气十足,表情万分无奈的商大牙,阴笑了笑,撇着嘴道:“你们是罪有应得,拆迁打死人了,你不负责谁负责?想往别人身上栽赃,可能么?”
“对……我负责,没说过不负责,不过你们就没责任?”商大牙反问着,眼睛看向王平阳,瞪着眼问:“王总,你下得命令啊,哥们是替你跑腿,就抓你也得是主犯呀?”
哼…呵…王平阳被气笑了,鼻子哼哼着,不屑地侧过了头。
“还有你,雷总,你私底下买通我,给五十万……你也有责任吧?”商大牙又把眼光投向了雷涵洋,雷涵洋这个…这个…这个了几句,又不敢承认,又怕商大牙这货反脸,难为了半天,反正在这场合,那肯定是没法承认的,就不怕商大牙录音录像,也怕别的股东下不来台不是?毕竟开商和这些人都是唇亡齿寒的关系。
“知道你能吃得没屙得多,肚里没货……还有你啊江区长,你都说政治任务了,我们这群痞子流氓可是给政治、给政府、给区长您服务的啊,不能都见死不救吧?一出事都躲起来了……还有你啊刘主任,咱们可是老朋友了,每次有活我可没少给您上供啊,这不能出了点事,就装不认识我吧?这里头我就觉得祁总人还凑和,起码我打电话人家还说让我赶紧溜,要出事,冲这句话,祁总,我不找你麻烦啊……”商大牙朝着祁志航拱拱手,以表谢意,只不过这么一谢,剩余的人眼光都投向这位经营重型机械的老总,反倒让这人有点如坐针毡了。此时再看江区长和刘主任,俩人的面上尴尬得紧,刘涛私底下没少收这位拆迁流氓送的好处,而江区长是有把柄落人手里,俩个人都是有苦难言,只得悻悻地看了那位祁总一眼,没接这腔调。
谁也不吭声,上来前许向南已经安置过了,今天的事是直接了当直取人,至于江区长和雷涵洋的顾虑,许向南也一口包揽,前提是只要人落到分局手里,任他有天大本事也无济于事。所以就都不说话了,只等着许局长拿人。
“哦……我明白了,大家还是不认识我了。”商大牙此时像是恍然大悟,看着一干默不作声的人恍然大悟,似乎这些人到来,仅仅就为看看他的下场而已。说了这句倒有人说话了,是许向南,脱了警帽拿在手里,抚过鬓边被压得贴在太阳穴上的头,轻蔑地看着商大牙说着:“聪明,早这么聪明就没这么多事了,大不了判你三年两年,说不定我们使使劲,还坐不了这么长时候,现在好了,非法拆迁是你组织的,敲诈康馨雷总是你干的,诈了五十万砸了辆凌志,还试图敲诈勒索江区长和王总……商大牙,你也不是混了一天两天,你自己算算,得判多少年?……知道为什么让你喝吗?喝吧,慢慢喝,没准十年八年你沾不着这玩意了……”
眼中的轻蔑之色更浓,配着那身鲜亮的警服,这话说得镇定如斯,威风有加,根本就没把商大牙放到眼里,没有抓的原因估计是想尽情玩弄一下已进笼中的猎物。
“哦明白了……还是想要我的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