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真正被残酷对待,是那些确实战死了的士兵的家人。
德金并非没有见过血的和平羔羊,正相反,他和戴肯可不是仅仅是用温和的演讲和选举上位的,但真正的大规模战争还是让他不禁颤抖。
他身边的私人医生以为他是犯了低血糖,赶忙上前想要做些什么,却被德金粗暴的一把推开,这个倒霉的医生一屁股跌坐在地,然后被卫兵架走,而德金则置若罔闻,他瞪着明显畏缩的卡尔玛重重的顿了一下手里的金属手杖。
“咚!!!!”
刺耳的金属撞击声让卡尔玛汗毛倒竖,两股战战,但是刚刚从前线捷报获得的热血和骨气让他还不至于太过丢人,总算是脸颊滚烫,额头发晕的站在原地。
“你虽然是个军人,但在那之前先是我们扎比家的儿子!”德金愤怒的说道,他对于卡尔玛那种为了国家捐躯也无妨的热情感到恼火,这种热情可以理解,但是不能接受,浑然不顾吉翁政府自己也是大力鼓动这种热情的。
大概是别人家的孩子死不完,自家的孩子比金贵吧,德金希望有可能的话所有人都相信这一套,但是唯独自家的人不要相信。
“你不是可以冲在最前面,随便死了都无妨的男人,你要明白自己身份!”德金不顾身边的卫兵之类的存在,如此说道。
“等。。。。。。请等一下,父亲,您这么说太过分了!”卡尔玛原本唯唯诺诺,但是此刻却鼓起勇气反驳道:“说牺牲的将士们死了也无妨,这种话。。。。。。”
“你和他们是不同的,”似乎也是反应过来年轻气盛的卡尔玛是不可能爽快的接受自己的看法,德金缓和了一下语气,用上了另一种说辞:“你是扎比家的男子汉,有更重要的责任。”
“你以为上了两天军校,就算是会打仗了吗?”
“你还年轻得很呢,你知道什么叫做战争是为政治服务的吗?”
“就想着要打打打,连自己也要上战场,整个人搞得和多兹鲁那个蠢货一样!”
“我知道他是你的校长,当初我就不应该让你去他手下念书!”
他说话的时候明明是对着卡尔马的,语气中也是在训斥卡尔玛,但给人的却是在跟别人说话的感觉,他用着长辈对晚辈的口吻,却像是在发泄屈辱和不满。
其间有着大量的不安,或许还有一丝丝微不可查的嫉妒和厌恶。
混在一起如同烧焦的八宝粥一样,混乱而散发着焦糊的臭味。
他说完之后,不等卡尔玛回话,便扭头看向了自己的心腹,强行中断了话题,他对心腹说道:“通知前线,一定要好好的照顾雷比尔将军,务必保证他的生命安全。”
随后,他又像是不放心一样加重语气说道:“不惜一切代价,也一定要让他活着!”
他说辞间不知道蕴含着怎样的感情,但却一副觉得雷比尔的生命安全受到谁的威胁的样子。
心腹领命离开,而德金皱起眉头站在原地,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从他紧缩的眉头和反复重复着‘攥紧’‘松开’‘攥紧’‘松开’的手掌,显然他的内心极不平静。
场面似乎又回到了刚才卡尔玛自言自语的样子,但这次打破沉默的却是卡尔玛。
卡尔玛一脸畏怯,但却又像是鼓起勇气一样开口说道:“父、父亲,我有一个请求。”
他本能的挺直了背,额头上不禁渗出了一丝汗水。
“嗯?什么事情?”沉溺于自身想法的德金没有注意到卡尔玛的状态,随口回答道。
“父亲,这次战役之后,能够将我调到一线部队吗?”卡尔玛脸色僵硬的说着,眼中全是憧憬。
“我也是吉翁的军人,一定能——”
“嗯。”德金随口应到,这本是没有意义的台词而已,只是表示我知道了之类,当事人明显没有认真听的单字,但听到卡尔玛耳中,却仿佛是天籁之音。
“您、您同意了吗!?”本来已经有被拒绝心理准备的卡尔玛顿时惊喜的大声说道。
此时德金才反应过来,他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黑了下去,然后又是重重的顿了一下手杖:“不行!!”
“我刚才说的话你全部都没有听见吗,我说了,你不是普通的身份!”
“但是父亲,我也是吉翁的军人!”
卡尔玛脸色委屈,甚至有些哽咽的大声说道:“我也是个军人啊!!”
“那又怎样,难道你现在不是军人吗?”德金被卡尔玛说的话弄得楞了一下,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卡尔玛的意思。
“我只是挂了个军人的名头而已,这场战争我不是什么都没做吗?”卡尔玛大声说道。
“我只是在办公室里翻了翻作战计划,然后在战斗的时候远远地坐在这条船上而已!”
“我的朋友们都去了第一线战斗,而我却无所作为,这让我要怎么在他们面前抬起头来?”
“父亲,请让我去吧!就算是一点点也好,我不想被他们抛下啊!!”
卡尔玛在说道‘他们’的时候并没有说出具体的人名,但是语气中的友情,那种不甘愿被朋友越跑越远的恐惧和羡慕却也暴露无遗。
虽然那些被他视为朋友的人,有没有真的抱着同样的友情是个令人疑惑的问题。
“虽然战争已经结束了,但是剩下的肯定还有些战斗,这是我最后参加的机会了。。。。。。”
卡尔玛焦急的几乎眼泪都掉下来了,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