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国涛把注意力移向她,“你且说说,是什么样的条件?”
她清浅一笑,“父君,澜儿是家中的长女,虽然头脑有些愚笨,比不得妹妹们,但还是一直想要为父君分担一些。
澜儿一直都十分敬佩父君上战场杀敌的豪情,您一直是澜儿心目中的英雄,如果父君信得过澜儿,能否教澜儿习武?
澜儿虽然只是一介女流,但是自古英雄不论出处,更何况前朝还出过女将军,所以澜儿希望父君能够……”
“你别说了,这事儿没得商量。”话还未说完,宁国涛打断了她。
她愣了一愣,又看了一眼宁国涛,声音低了不少,“既然这样,澜儿就先行告退了。”
宁国涛的态度比她想象之中还要坚决,很明显,她今天说的话他虽然听了,但是未免是真的相信她,更谈不上教她习武了。
看来,她得适时再加一把火。
走了几步,宁澜又折了回来,“父君若是不相信澜儿说的话,一试便知。”
她从宽大的袖口处取出一封书信,而后双手递给他。
宁国涛略微迟疑,还是伸出手接了过来。
“澜儿告退。”
看着她一步步走远,一举一动之间,竟然还有一种隐隐约约的豪气,男人又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他这一生,娶了五个侧房,加上商晴晴这个正房,正好六个,女儿也有四五个,但是却一个儿子都没有。
为此,他还到处派人去求过治疗的方子,但是这么多年下来,却一点儿效果都没有。
时间一长,他也渐渐放弃了治疗,心想也许是因为受了太多的伤,所以才会留下这个病,但是刚刚大女儿的一番话,却又让他开始怀疑。
若真的是有人在暗中下药呢?若他这么多年一直视为左右手的杜伦,真的是魏皇后身边的人呢?
想了一想,他还是打开了手上的那个信封。
宁澜从书房出去以后,守在门口的杜伦忽然叫住了她,“郡主,……”
她款款而笑,大方而又自然,颇有一副大家闺秀的模样,“不知道杜太尉可有什么要事?”
男人上上下下的打量着她,最后把目光停留在她的手指上,他仍旧是绷着一张脸,态度并未发生什么变化。
杜伦状似无意的拍拍自己身上的尘土,“哦,也没什么事儿,刚才二小姐来过一趟,说是有事儿找你。”
宁澜点点头,“嗯,我知道了,告辞。”
她刚刚进书房的时候刚刚才未时,现在却已经是酉时了,整整三四个时辰才出来,难怪杜伦会起疑心。
不过他的消息真真是灵通,即使守在这里也能知道王府里发生了什么事儿。
上一世杜伦的仕途一直都比较顺畅,有了王爷和魏皇后的双重保障,后来更是官至宰相,只是这一世,他恐怕就没那么好过了。
这样的奴才,虽然是聪明,但是他却犯了不忠的大忌,一个奴才怎么能有两个主子?自古以来,一女不侍二夫,一仆不忠二主。
以前宁国涛是不知道这层关系,但是他现在知道了,而且已经心有防范,又会如何对他呢?
不过这些都是后话了,她现在要做的,是如何消除和宁国涛之间的芥蒂,只有把自家人拉拢了,才能够在外面扬眉吐气。
至于那些伤害过她的人,她自然一个都不会放过。
天色已经有些暗淡,宁澜不由得加快了脚步,她和母妃居住的荷清苑在府上的最南角,距离这里还有一段路。
为了能够最快的回去,她没有走平日里出行的那条路,反而选择了一条比较近的小路。
宁澜一只手提着长裙,耳边传来一阵阵风吹过的声音,远方的一抹红霞在天上飘着,甚是夺目。
只是她现在哪里有那个心情去看风景,即使再美的风景也用有消逝的时候,就像人这一生。
前方是一大片梅园,因为宁国涛爱梅,所以这林子里各种各样的梅花都有,几乎是一年四季花开不败,那画面美得像人间仙境。
只要穿过这个梅园,就可以到达荷清苑,但是她没有想到的是,会在这里遇到一个男人,一个素未谋面的陌生男人。
她走得有些急,再加上繁茂的花朵挡住了她的视线,一个不留神,竟然直直的撞进了那人的怀里。
哦,不对,是背上。
她还没来得及捂上自己被撞疼的脸,只听男人冷冷的声音就这样传进了她的耳朵里,“你听到什么了?”
宁澜立刻调整站姿,双手自然相握放在小腹前,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两步。
倒不是因为她害怕,只是这梅园之中孤男寡女的,要是让人看见了,她就算是有十张嘴也说不清楚。
更何况,她还是个未出阁的黄花闺女,更加不能玷污了自己的名声。
看着她后退,男人非但没有放过她,反而上前几步,两个人的距离,一瞬间又被拉得很近。
“说,你有没有听到什么?”
淡淡的红霞之下,他细细的看着面前的女子,他这才发现,她的容貌竟然是那样的出众,就那样站着也能摄人魂魄。
半弯不弯的柳叶眉,微微上挑的眉眼,细腻光滑的肌肤吹弹可破,既有一种小女子的娇态,又有一种大家闺秀的洒脱。
和她一比,宫中的那些女人完全都是些胭脂俗粉!
宁澜笑了一笑,微微抬起头看着他,她这才发现,男人身姿挺拔,足足高处她一个肩头,只是脸上蒙着的那块黑布挡住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