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匹黝黑的身躯挡在火把的前方,狭长的黑影交错拉伸,倒映在营地外侧空旷的地面上。它们喘着深深的鼻息,双目中冒着通红的色泽,不时朝向栅栏旁的帐篷。
几个地精士兵用力拉扯着座狼身上嵌套的绳子,在他们的身旁,三个如同金属罐头的矮小家伙口里发出低沉的呼噜声,不停安抚着座狼暴躁的脾气,试图让它们安静下来。
恩莱科竖起耳朵,从布帘的缝隙中看到一个高个头的地精正走向这边——从光泽上看,他的身上包裹着同样材质的金属盔甲,走动时发出叮叮当当的响声,虽然款式滑稽,但中尉老练的经验依旧在第一时间判明其切实有效的防护。
对方到达金属罐头的身旁,身材明显高出其同伴两个头,他操起一口干涩的腔调,手里的“长刀”不时在身旁挥动着。
“是个混血?”弗莱德嘀咕着一个显而易见的事实,当少尉与座狼对视之后,他连忙缩回自己的脑袋,“发现我们了?”中尉点点头,却又摇了摇。
帐篷外又是一阵喧闹,恩莱科时刻注意着,座狼们又一次不安躁动的,它们蓄势待发,随时都有可能摆脱地精士兵的控制,朝着帐篷的方向扑咬过来。
高个的地精开始高声训斥着,在他的吼叫下,座狼们微微地下头颅,但视线依旧紧紧盯着自己的猎物。
“他在说些什么?”壮汉看着恩莱科紧皱的面孔,像是在倾听着,“估计是地精语,这我可不会。”
“我不是叫你多学点?等下!”恩莱科做了个禁声的手势,眉头的褶皱更加明显。
“找到那两个人类了没有?”地精头领看到座狼们稍微安分下来,便转头朝着其他士兵询问着,腔调之中那股厚重的口音依旧,但至少不妨碍中尉理解语句的含义。
“报告将军,斥候还没回来,我们没有收到任何的反馈。”关于对方的头衔,恩莱科有点哭笑不得,这让他脸上的表情舒展了少许。
“你们都是些废物,白天已经损失了12位骑士,晚上又被入侵者袭击,可到现在,连对方的人影都没摸清!”地精头领气急败坏,身上的铁罐随着他蹦跳的动作相互碰撞,发出恼人烦躁的声响。
“斥候们去了哪个方向?”座狼身旁的金属罐头指着帐篷后头的树林。
“准备好座狼和马匹,赶紧出发,一定要抓到那两人,绝对不能让我们的基地暴露出去!”
恩莱科下意识紧张起来,但接着对方却径自转身!机警的中尉将对方的话语揣摩了下,又觉得似乎其中有部分内容和自己无关——因为这一路上根本就没见过什么地精,并且两人的行动路线与对方所指的方向截然相反。
“弗莱德,情况有变。”恩莱科从缝隙中望着被拖动而不舍的座狼们,暗地里松了口气,“看来,除了我们俩之外,似乎还有什么人正打着这处地精营地的算盘,至少眼下,他们的目标不是我们。”
“哈?那现在俺们该做些什么?”壮汉询问着。
“等。”火把在恩莱科的双眼中熊熊燃烧。
布帘外重重的火把光线慢慢远离恩莱科所在的帐篷,那空洞低沉的“呜呜”声响回荡在营地的上空,地精们嗷嗷叫嚣着四处奔走,不时传来金属碰撞和重物落地的声音,除此之外,还夹带着地精军士的咒骂声。
马匹和狼群相互嘶吼着,恩莱科不知道这些奇怪的地精们是靠着什么样的本领,才能让这两种截然不同的生物“安稳”地生活在一起。很快,嗷嗷大喊的声音集中在营地的另一侧,地面传来一阵尖锐刺耳的摩擦声响,像是某个重物正被用力推动着。
“走!”中尉招了招手打开布帘,带头大步迈出帐篷,弗莱德跟着也跨了出去。
地精们像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一般倾巢而出,附近两处哨塔上,被击晕的卫兵依旧保持着昏迷的状态,而另外两处的哨兵暂时不需要处理——依靠着紧密的帐篷,足以让恩莱科等人隐蔽身形——除了气味比较浓郁。
“抓紧时间!”恩莱科向后打着招呼,营地之中虽说已经分流出去了部分,但还有少许仍然滞留着。眼角处,一个地精士兵正走出帐篷,他惊讶地望着两位不请自来的人类,立刻转身,想要跑回帐篷拿回自己的武器——壮汉立刻助上一腿之力,抬起脚便踹向对方——地精嗷叫着朝着帐篷深处翻滚着。
中尉眼皮轻轻跳动着,他立刻冲进帐篷,却看到除了地上打滚的士兵外,还有另两个正惊讶望着他们的地精们。
“啧,没完没了。”
恩莱科抱怨着,耳旁却传来壮汉的轻笑声,“有时候,还是简单暴力点好。”
地精挥舞着弯刀,嗷叫着朝向中尉的大腿根部用力砍去,恩莱科忽然向着另一边加速,回身刺出手中的长剑,准确命中对方小小的胸膛,剑尖穿透而出。另一个地精没有停留,看着同伴在眼前死去,他发狂般冲向正矮身抽剑的中尉,从上往下如劈柴般剁着。
弗莱德及时跟上,他提起地上打滚的地精并用力砸向对方,紧接着,壮汉一个猛扑,抡起拳头便砸向对方的小脸。
帐篷外有了更多的动静,嗷嗷声快速接近他们身处的帐篷。恩莱科叹了口气,他走上前,抓起地上地精的尸体,提在手中,而弗莱德看到他的动作大笑不止。
“好笑么?”中尉瞟了眼对方,眼中的壮汉耸了耸肩膀。恩莱科看到帐篷外火光飞舞,他低声说道,“速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