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惹出来的麻烦为什么总是要我帮着你擦屁股?”恩莱科没好气地嘟囔着,不远处树林里号角声连绵不绝,他保持着警戒,随手便将大饼塞进嘴里,用力咬着。
“别这么说嘛,中尉。”壮汉满不在乎地背靠在石头,身旁有恩莱科的存在,像侦查这些事情就无需自己忧虑——自己只要管好杀掉面前的敌人就行——听指挥。
号角慢慢归于平静,在树林深处响起一阵稀嗦的声响,恩莱科沉下心静静聆听着,除了叶片被踏动的“咔擦”之外,微弱中还带着别的东西。
“难以置信,竟然是骑兵!”踩踏声响开始变得嘈杂,认真听去,隐约间传来阵阵马鞍上环扣相互撞击的银铃声和马匹们的喘息声,他们从复数的方向向着这块石头的位置冲锋着!
弗莱德慌忙将最后一部分一口气吞进肚里,叹息着轻拍下肚子,粗糙的舌头在口腔中寻扫着,他有些留念般说道:“额,但愿这不是我吃的最后一块饼。”
“都什么时候了,拿起武器!士兵!”长剑的剑身上反射着从树林中冲出的金属光点,恩莱科将手腕微微倾斜,眼中扫视着对方的身影。
不去理会身旁的躁动,面前的骑士们带着类似军用的头盔,身上制式不齐的皮甲外露出灰色的皮肤,身下清一色骑着毛茸茸的小马,奔跑中不时低下头,像是在为自己作为坐骑的身份而感到羞耻。
骑兵们的速度不算快,但胜在人数众多,他们像是努力在组成冲锋的方阵,却似乎因为骑手和坐骑的默契度不够,反而影响到了阵列冲锋的效果。
一股特殊的气味冲向两人,恩莱科皱起眉头,而弗莱德却感到一阵胃酸,但他想起刚刚下肚的大饼,硬生生将呕吐的yù_wàng给压了下来。
“什么东西,这么臭!”侦查的任务全权交给上司,壮汉伸手捂住自己的鼻孔,嘴巴极不情愿地微微张开,吝惜地冒出几个音节。
这是恩莱科第一次从弗莱德的口中听到如此“轻柔”的话语,他侧目着,表情上并不显得比对方好上多少,“是地精。”
弗莱德瞪大了双眼,他难以置信,“该死,俺居然被这群玩意追了这么远!”忽然他想起些什么似的,再次捂住自己的面部。
恩莱科有些同情对方的感受,不过他还是强打起精神,眼见地精骑兵马上就冲到面前,他抗拒着嗅觉上的不适,犹自站了起来,并高声呼喊着。
“为了密斯拉!”
口号仿佛带着魔咒,壮汉像是忘却了生理上的不适,他飞快举起双手巨剑,并从大石块的另一侧径自冲向骑兵群。
“弗莱……”恩莱科发现自从遇到弗莱德之后,说的最多的词语便是——“该死”。他侧着身子一脚踹开奔来的地精骑兵,小马不堪重负,连带着上头的骑士一起摔到旁侧地上,矮小臃肿的地精骑兵在地上打着滚,他用力捂着脑门上的军用头盔,挣扎着,好半天都没爬起来。
接着回身一个肘击,直直砸在另一个地精骑兵的头盔上,那看似金属的护甲如同纸糊一般,扭曲一团,底下露出带着灰色尖耳的小脑袋,变形的脸孔嗷嗷怪叫着,径自快速飞向另一个同伴,两人在地上翻滚着,只留下路过无所适从的小马,驻足不远处回头观望着狼藉却又可笑的场景。
恩莱科向着同伴望去,壮汉的行动显得更为疯狂——似乎主动进攻的不是地精骑兵……
弗莱德爆发着更快的速度,面前的骑兵在一照面便品尝着迎面重拳的轰击,地精骑兵们畏畏缩缩缓下冲锋的速度。壮汉憋着一口气,他俯下身子,从地上随意抓起还剩半口气的地精骑士,他对手中嗷嗷叫唤的家伙不闻不问,像拎着沙包一般朝着不远处的对手,大吼着用力抛出。
巨大的碰撞将地精们砸得个半死不活,壮汉似乎不知疲惫般如法炮制,他就像一个人形投石机般不停发射着地精炮弹,炮火急促而疯狂,肉身炮弹经常由于准头的缺失而砸在满是碎石的地上,发出“噗噗”的碎瓜声响。
很快,在他的身旁,一圈地精被清理得干干净净,他意犹未尽般伸向恩莱科,前任中尉眨巴着眼睛,迟疑了下,便走到先前正瘫坐在地上打理着头盔并试图露出眼睛的地精旁,提了起来,并朝着弗莱德的方向,奋力开出大脚!
壮汉随即纵身跃起,双手准确接住那团肉球,接着,他扭着腰肢,双手向前用力抛出!
“嗷嗷!”恩莱科轻轻挡开劈向他的砍击,下意识想要挑开对方的武器。“诶,等等……”他有些无奈地望着因惊吓而作出违反常理动作的地精骑士——他竟然自己撞上长剑!
长剑刺穿了那具灰色胸膛,小小的灰色身躯像是个烧烤串一样挂着上头,蹦哒几下,脑袋便歪向一旁。
恩莱科有些苦恼,他看着面前的尸体,无奈地说着,“你是笨蛋吗?我可没想过要杀你啊。”
“怎么了?”壮汉还没能从兴奋中缓过神,他意犹未尽地看着恩莱科随手甩出长剑上地精的尸体,却发现对方正在躲避着自己,“好久不见,是不是应该拥抱庆祝下,我的中尉大人。”
“还有活口吗?”恩莱科浅浅地后退小步,而壮汉如同炫耀般打着哈哈,“应该没了吧,每个倒在地下上的,俺都补上了一拳,就那小身板,估计是活不了了。”
接着,他有些骄傲地补充道:“树林里本来还有些,不过好像看到了本大爷的雄姿,都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