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陈长发与汪先生两人,一路小跑来到堡公所前,看见的竟然是喜气洋洋的一幕,原来是朝廷的吏部衙门,派出专职的人员,来风尘堡报喜的。
要知道这样的待遇,不是任何从六品的官员都可以享受的,这样的待遇最起码证明了,这个从六品的官员,以后是可以飞黄腾达的。
这群报喜的人,高举着回避与肃静的牌子,抬着喜报,披红插花,吹吹打打好生的热闹,一路上不仅有地方的官员好酒好菜小心陪衬着,还可以大把大把地捞银子。
陈长发走到近处仔细地看,看到喜报上用着鎏金正黄色字体,在右侧竖排烫印着陈天放三个大字,中间有两行不大不小的正楷字,写着《官拜从六品六安州州同》十个字体,也呈竖直排开的样子。
再往左侧看,还有几行小字,陈长发看了一眼,就能够把那几行小字背下来,因为这几行小字,相当于写着陈天放的简历。
所以,这天底下还有谁,能够比陈长发此时脑瓜子熟透,能把这几行小字,只需要随便地瞧一眼,就能够很快地背诵下来吗?
汪先生一旁看了,“嗷嗷”地叫出声音来,对着陈长发羡慕地说:“陈堡主,恭喜您,您儿子真的当大官啦!”
为首的那位吏部官员听了,瞅着陈长发半天,然后摇摆几下官帽,对着陈长发说:“你这个陈堡主,干矗在这里干什么,还不叫陈州同出来接圣旨?”
陈长发听了,足足迟钝几十秒钟才回过味来,经一旁汪先生挤眉弄眼的点拔,终于“嗯”了一声,忙给吏部官老爷作揖磕头后,然后爬起来,朝着家里拼命地跑。
谁知道陈长发刚跑到家门口,就看见陈天放骑着堡里的马匹,从自家的院子里走出来。
陈长发见了,对着陈天放欣喜若狂地叫:“陈州同,吏部的官老爷们来堡里了,要您赶紧去接圣旨呢?”
陈天放刚骑上马,看着自己的爹手舞足滔的样子,把马缰绳勒紧了一下,从嘴里喊出“吁”的一声叫,然后对着陈长发说:“爹,你这是咋地啦,看你高兴的样子,是不是梦竹有消息啦?”
陈长发听了摇头,但还是掩饰不住内心的狂喜,提高声音对着陈天放说:“天放大老爷,朝廷吏部的官老爷,专门给您送圣旨来啦;这下您可不得了了,官拜从六品,六安州州同呢,还不快去接圣旨去?”
陈天放听了“哈哈”一笑道:“爹,我以为是什么高兴的事情呢,就大清国现在的圣旨,我早已不稀罕了;你看看大清国这些官员们,把老百姓给折腾得流离失所、无家可归的样子,饿死冻死的不知其数,我看这个圣旨不接也罢了!”说完一扬马鞭,这匹马跃过陈长发的脑门,快速地穿过送喜报的人群后,朝着二龙山方向快速地跑去。
吏部的官员和随从们,看着陈堡主口口声称的陈州同,骑着高头大马从吏部官员们的面前,一点都没有耽搁地冲出风尘堡的时候,一旁看热闹的茶农们,一边喊着陈天放的名字,一边喊着陈州同的官衔时,真的不敢相信这个陈州同,现在有什么更着急的事情,竟然连圣旨都不愿意过来接,就这么急匆匆的跑出去,难道是急着投胎去呀?
陈长发见了,发疯地跟在陈天放的身后跑,要把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宝贝儿子,无论如何都给拦下来,不能让陈家几百年才降临的一次机会,就这么无缘无故地错过了?
细想想也是,陈家这么多年,有那位可以这样,竟然不费吹灰之力,就随随便便爬上州同的位置上,也难怪陈长发神经似旳嚎叫。
就拿三弟陈长富来说,都在衙门混了十几年,到现在也就混了个从八品官衔,那已经是陈家近几代之中,比较出类拔萃的了。
陈长发越是这么想,心里越是不甘。
所以,陈长发拼命地在陈天放的身后追,一边追一边哭悲悲地喊:“天放呀,陈州同呀,你倒是先接圣旨呀,然后再去二龙山,救你的紫梦竹呀?”
就这样的状况,让陈长发从家门口开始,一直跑到吏部官员的身边时,搞出这般神神叨叨的样子;吏部的官老爷见了,感觉自己也太没有颜面了,连忙一声令下,让随从把陈长发给拿下。
然后,对着陈长发训斥地叫:“陈堡主,你好大的胆子,你竟然挑唆陈天放不接圣旨,按照大清律法,你是要满门抄斩的。”
陈长发听了,“扑通”一声,慌忙给吏部的官老爷跪下来。
风尘堡的茶农们听了,再看看陈堡主煞白的脸色,就有几个胆小的,吓得腿肚子直打哆嗦,慌忙学着陈长发的样子,给吏部的官老爷跪下来,一个劲地帮着陈长发求饶。
吏部的官老爷见了,脸面上露出得意的冷笑声。
原来,这些草民也怕死呀。
既然这么怕死,那就让陈州同不要搞出目中无人的样子,吏部是干啥吃的,老虎不发威你还当我是病猫,一个从六品就狂妄起来啦,就是朝中的一品大臣,也没有那位敢拿吏部不当回事的吧?
谁想到吏部官老爷的一声冷笑,把风尘堡所有的茶农们吓得不轻,看着有几位茶农跪下来,替着陈长发求情,众人陆续学着陈长发的样子,一个个都给吏部的官老爷跪下来。
这下临到吏部的官老爷吃惊起来,没想到眼前的这个陈堡主,人缘是这么的好,竟然有这么多的乡邻,敢冒着被斩脑袋的危险,不顾一切地为着他求情。
吏部的官老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