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晴空万里,花香醉人,正是江南好时节。江苏省扬州府,一条石板大道笔直延伸出去。
一座雄伟华丽的府宅之前,左右两座石坛之中各坐着一头石质巨兽,神态憎狞,外表凶猛。
从其外部形状上看,集龙头、鹿角、狮眼、虎背、熊腰、蛇鳞于一身;尾巴像牛;蹄子像马;圆的头顶,有一对角,正是古时传说之中与龟、凤、龙并称四灵之一的麒麟。
此二兽做工精细,让人望而生畏。府宅一张朱漆大门,门上一个个茶杯大小的铜扣闪闪发光,门顶匾额刻着
“德威武馆”四个金光闪闪的大字。门外两侧麒麟前后分站两个二十多岁的汉子,四人虽年纪不大,却个个身材健硕,显出一股英武之气。
突然间远处马蹄声响,那四名汉子一齐迎上前去,只见武馆东侧大道上奔来七骑。
当先一骑马身通体雪白,马鞍脚蹬都是纯银打造,上面骑着一个偏偏少年,约莫十八九岁年纪上下,衣着华丽,腰间一把宝剑,银色剑鞘闪闪发光,背后背着一张纯银长弓,马鞍后身悬挂的箭筒也是白色上方镶着银边。
少年身后也是一匹白马,上面是一个与其年纪相仿的少女,后面跟随五骑,五人之中有四人是清一色麻面短衫,唯有一人年龄四十岁上下,身着青色长衫。
一行七人驰到武馆门口,四个汉子齐声叫了起来:“少馆主回来啦!少馆主回来啦!”那少年微微一笑,缰绳使劲一勒,白马吃痛,双蹄跃起,昂首长嘶,在武馆门前停了下来。
门前一名汉子叫道:“张大哥,明儿个就是馆主五十大寿了,馆主和夫人都等着少馆主回来呐!”少年哈哈大笑,那四十多岁的汉子笑道:“严酒缸,少馆主每次出去都给你带几坛子好酒回来,这次也不例外,这次可给你带来了正宗的绍兴女儿红。”那汉子大叫道:“那感情好,那感情好,明儿个一定要好好尝尝喽!”众人一阵大笑声中,少年等早已下得马来走进府去。
几人从府宅大院径直走向大厅,少年见父亲何振天坐在正堂正与一个道士,一个尼姑说话,母亲陪在父亲身旁默不作声,便挽着那与他同来少女的手走了过去,叫了声:“爹!娘!”母亲见儿子归来,起身迎了过去,微笑道:“老爷,宝儿回来了。”走到近前对少年身旁的少女微笑点头,说道:“萍儿也来啦。”少女躬身作了一揖,道:“何伯母好。”何振天眉头紧锁,略有不快地问道:“怎么去了这么久才回来?”少年说道:“路上遇到几个强盗,耽搁了些时间。”何振天愠道:“又惹事了?”少年不敢说话,朝母亲努了努嘴,母亲转头对丈夫说道:“老爷你看,宝儿才刚回来,快让他休息吧。”何振天皱眉说道:“你就知道护着他,你看他当着客人的面这样拉拉扯扯,成什么体统!”少女听了脸上一红,将手缩回,少年瞧她一眼,没有做声。
何振天接着又道:“宝儿,你过来,这位是灵和观观主玄空道长,这位是会心庵的明净师太,见过两位前辈。”少年走过去,见两人年纪都六十多岁,面色和蔼,在二人面前行礼道:“拜见道长,师太。”二人起身还礼,何振天对二人说道:“二位,这便是小儿何宝庭。”玄空道人微笑道:“果然虎父无犬子,何馆主,令郎真是一表人才。”何宝庭点头谢过,何振天说道:“宝儿,你先带萍儿去休息。”随后对何宝庭身后几人说道:“你们也下去休息。对了,德海留一下。”那四十多岁的青衫汉子应了一声,原来他叫张德海。
其余几人都退了出去,何宝庭也带着那少女从偏厅走出。何振天见厅内再无旁人,便把张德海叫到一旁问道:“德海,这一路上可曾顺利么?”张德海道:“馆主,还算顺利,只是路上偶遇了几个强人,除此之外少馆主没有多生事端。”何振天叹了口气,说道:“那便好。”他从桌上拿起一个信封递给了张德海,道:“德海,你看看这个。”张德海接过,拆开看完,皱着眉头道:“馆主,明日雪山派要来拜寿?”何振天点头道:“不错。”张德海道:“馆主,咱们跟雪山素无瓜葛,他们这次来会不会是为了……”还未说完,转头看了眼一旁的玄空和明净,见二者不语,又看了看师父,只听何振天说道:“道长和师太与我乃是故交,德威武馆与雪山派的渊源他们也都知晓。你是想说他们是为了雪山剑谱编外式?”
“阿弥陀佛”明净说道:“德威武馆虽然师出雪山派一脉,但几十年来两家不曾往来,况且据贫尼所知,当初何老馆主离开雪山派时吴家两兄弟也曾立誓,告诫过雪山门徒,永世不得叨扰何家子嗣,贫尼觉得雪山派不会如此。况且此信乃雪山派第二代大弟子谭云春所书,素闻‘雪中青松’谭云春为人质朴,这点只怕是多虑了。”
“不错。”何振天说道:“信上言明只为祝寿,想他雪山派如果真为剑谱而来,必不会先行通知我等。”
“但是馆主,数十年来两家从无往来,防人之心却不可无。”何振天眉头瞧向玄空、明净二人,玄空说道:“依贫道之见,我等明日且静观其变,况且明日前来贺寿之人都是江湖之中有头有脸的人物,倘若对方真敢乱来,势必讨不了好去。”
“玄空师兄所言甚是。”明净一旁插口道:“明日在座的宾朋都是江南武林的好手,若是动起手来,雪山派日后在江湖之中再难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