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我害的。」
事到如今,该交代的关系都交代了,仿佛此时是去往警局自首一般,文承看着车窗外叹了口气。
文承用右手搭在出租车的车窗上撑着下巴,而搭在座椅上的左手传来一丝温热。
他并没有望过去,这样熟悉的触感毋庸多言,他和苏濛便这样各自默契地望着窗外。
车里的两个女孩,以及为他顶罪的守护者大人,只会,只会有这三个女孩。
不多时,两人牵着的手又传来冰凉的触感。
小竹在苏濛怀里动了动,「那个呢……」
「怎么了小竹?」苏濛拨了拨怀中女孩的刘海。
直觉告诉文承,她又饿了……这令他浅浅地白了小竹一眼。
「车里好冷啊,可以烧点木炭吗?」
「文承……」苏濛看向她。
文承不答,盯着窗外的车流,只是攥紧了两个女孩交叠的小手。
「师傅,」苏濛转而对司机说,「前面的商场停下来吧。」
「你要做什么?」文承问。
「给她买衣服。」苏濛取出口袋里叠好的纸钞递给司机,推文承下了车。
眼下的老式商场临近苏濛所在的小区,虽然陈设很旧但四面都是居民区,人群攒动,楼上是购物百货,一楼外面是连锁快餐店,里面主卖化妆品和珠宝,另外有蛋糕店,书店,地下是大型超市。
明明东边四公里就是死亡之地,这里却井然有序,大人牵着孩子的手,老人在外面的广场绕圈散步,两两相伴的女孩捧着奶茶。
经过楼下的蛋糕店,正欲上楼去少女服装区,文承的左臂忽然被冰冷的小手拽住。
「那个呢,哥哥,」小竹流着哈喇子指着玻璃门后的蛋糕,「可以吃吗?」
「不行,太贵了。」文承凑近了,看着三位数的价格牌。
「可以吗?可以吗?」小竹摇晃着他的胳膊。
文承露出无奈的眼神,这商场这么多吃的,以小竹的饭量还不把他吃到破产。
「过几天吧,我们还有事。」文承拽着她迈步。
「好吧……」小竹撅着小嘴跟上。
「走,小竹,姐姐买给你吃。」苏濛拉着小竹走向蛋糕店,这令欣喜的小竹果断甩开哥哥的臂膀。
看着苏濛浅浅的口袋不觉皱眉,她为了安顿李贺不仅搭上了手机还有寥寥无几的存款,捉襟见肘的生活自不必说,自己一件衣服都舍不得买,却对文承刚捡来不到一天的妹妹如此大方。
看着妹妹只挑了一块巧克力慕斯,文承松了口气,将苏濛持着纸币的手按下,向店员递过手机。
看到苏濛拉着小竹找了座位坐下,他也买了一块香草慕斯坐到旁边,舀了一勺正要递到苏濛的嘴前,只听得阿姆一声,已被小竹一口咬住,文承用手指敲了敲的小竹额头,索性将香草慕斯也递过去。
苏濛仅仅是看着兄妹俩互相逗着浅笑,文承顺势坏笑一声,用手指瞥了奶油迅速涂在苏濛脸上,这令蓝色的美人一惊,瞬间刷红了脸,摘下眼镜,取出面纸慌乱地擦着。
小竹望着摘下眼镜的姐姐跟着呆住,小脸慢慢凑过去,对着姐姐脸颊的奶油伸出舌头快要舔上去,文承意识到大事不妙,立刻大喝一声按住小竹。
文承也取面纸为苏濛擦脸,苏濛不带一丝愠怒地按住他的手,「你太用力了……」
文承不免吞咽了口水,脸上的奶油、奇怪的台词和奇怪的动作,本来只是开个玩笑,为什么会越来越奇怪啊?!
苏濛还没意识到男孩的坏心思,只是从上到下轻轻拭着小脸,又捋了捋沾上奶油的头发,清理完毕后不免含着埋怨向文承投去秋波。
久违的甜腻扑向文承,尽管带着酸***承撑着下巴凝视苏濛,全然不顾她的感受那样看着。
「好甜啊。」小竹舀了一口巧克力慕斯,这样说。
文承眼神不离苏濛,不回答小竹。
生活就像巧克力,越苦越甜。
本想这样说,却念到明明妹妹比自己吃过的苦不下百倍吧,便止住了这样的念头。
明明几个小时前还是生死关头,城里一片慌乱,警笛在天际忽闪,军机频繁地划出尾际,柳真正承受着全城要员的怒火,知情人都明白这是一副世界末日的景象,敌我差距完全不在一个数量级,这样逛着街虽然违和,却更能让人理解平凡是什么意思。
溺水感针剂的效用正在逐渐消失,喉咙和肺部似乎被重新堵住,胃部的不适只想让他匆匆离开蛋糕店。
「小竹……」他忍着胸口的酸涩说。
「怎么啦,哥哥?」小竹抬起头,若无其事地傻笑。
「没什么,」文承顿了顿说,「还要吗?」
「不要了不要了,呐哥哥,我就是尝一下蛋糕的味道,果然太甜了呢,以后还是吃面包好啦。」
「小竹,」苏濛说,「那你喜欢穿什么衣服呢?」
「不用不用,这样挺好的。」小竹理了理快要露出肩膀的t恤领口,将套在外面的大号棒球服收紧了一些,又拉了拉牛仔短裤。
「文承,」苏濛伸手拨了拨文承的t恤袖子,「先给小竹买件长裤吧。」
「不用不用,短裤挺好的啊,哥哥喜欢我穿成这样。」小竹笑,又捏了捏自己白皙的双腿。
「哦?文承?你喜欢女孩子穿成这样?」苏濛意味深长地瞥了一眼。
「不不不!」文承拼命摆手,「我只是觉得那样可爱啊……」
「不管怎样小竹还是要穿暖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