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光之女神露出一丝疑惑,却又很快释怀的笑,“哦,塞巴斯蒂安是我的后代。”
师父,是光之女神的后代?
文承笑的有些腼腆,不知如何回答。
“那个……”文承突然说,“不好意思,你叫?”
“诗嘉戈尔,”女子回眸一笑,“当然,曾有一位东方友人用另一个名字叫我。”
“诗歌?”文承问。
诗歌对这个抢答显得惊讶,但那是文承发自内心的声音。
接着她又发现文承露出极大的哀伤。
女神伸出翅膀,纤白的羽毛拂动在文承的脸颊上。
这样的触感令人满心欢喜,沙沙的声音触动他的心弦。
再多的怨恨也会消失。
可他心中,另一个女孩寂寞的泪水却似乎一直擦不干。
至少光之女神看到文承那一瞬间的哀伤时,他太过于像一个孩子了。
正义和杀戮。
专一和喜欢。
这样的矛盾不知道已经给他和那个女孩带来多少惩罚。
他到底被怎样的心绪交织呢?
不过,她的时间有限,没有闲心化解少年的痛苦。
光之女神转身。
因为战斗发生在回路之中,即便是虚空中也只是两股法力流的交缠和冲击。
回路中只有暗暗的苍光,宛如皎洁的月色。
回过神来的文承看到光之大魔法使呼唤出一柄等身的金杖。
平静的圣绿瞳孔里是永恒,白裙在风中摆动。
金砂一般的发丝翩翩起舞。
就在这时,天上刺来一道黑柱。
闪电一般的巨大枪尖急速下坠,牢牢扎向圆阵中央。
“文承,看着就好。”
诗歌抬起头淡然地说。这句话让文承想起很久以前的一个黄昏。
但巨树一般的黑色晶体确实厚重,躲避根本来不及。
但是,耀眼的天使让它贯穿了自己的身体。
诗歌?光之女神?!你在做什么?
文承面对被黑暗吞没的女神愕然。
那一瞬,黑柱突然被更耀眼的白光从下而上吞没,剩下的分成几股,如同崩坏的竹节一样在水平面弹开了。
锵锵,比钢铁还要沉重,令人心颤的声音。
诗歌毫发无损地出现在文承面前,包裹着华丽而炙热的银色铠甲,她的白色高跟靴底是圣心堂传来的白色脉冲,天上的圣堂法源落入地表的圆阵刻痕中,经过一道一道程式慢慢压缩、提炼、最后形成耀眼细腻的一束汇聚在诗歌的裙下。
“gebottea!”
诗歌将金杖扎在圆阵中心,女武神一般的有力声音。
在这一瞬间,文承的手臂跟着颤抖起来。这样的触觉并非来自回路内,而是来自圆阵之上他的躯壳中。
引力和法力交相压迫着身体。
第二股结晶的粗壮黑柱刺来,和细小的金杖头部触碰的一瞬间,水平面掀起足以让汽车飞出百米远的冲击波。
“铿铿铿铿……”
那是再坚硬的金属都会碎裂的声音。
碎裂的是黑柱。
着地的冲击被文承不自觉唤出的法源抵消,他注视着光之大魔法使随着脚下的脉冲走到一旁。
和文承的位置相对应,圆阵的南部扇面,更适合自由发挥的场所。
没有遮蔽物的空地。她在做什么?
“antaeinguzalish!”
诗歌化为一道白色的残像,周身聚拢起越来越耀眼的白色光粒。
反击时刻!
如果说刚刚的战斗只有文承才能看到的话,那么接下来的一切都能被每一个广场周围的凡人目睹。
多云而静谧的夜晚,广场的南面刺出一把发光的长剑。
与此相对的,是一把从天而降的黑水晶镰刀。
两把武器没有主人,悬在广场的南部扇面,吹起呼呼的旋风,掀动灰尘、草丛,树枝沙沙地响。
铿铿铿,两把兵器在空中交接。
阿斯莫回应了诗歌的挑战。
◇
与此同时,大会堂内,越战越勇的向景山不断挥舞长枪,毫不留情地想要杀掉徐徐后退的修女。
成功地划开她的长袍、肩部和腰身后,枪上沾了些许血红。
“修女,就算是你的主人也救不了你了。”黑铁面罩后,声音伴着黑焰托出。
“我也没指望他来救。”希德嘉不断呼唤出白光将全身的伤口合拢,又镇定地扶住装饰用的红色木柱,她已经退到主席台边缘。
在文承那里的仪式开始后,刚刚的轻松完全消失了。
和高大两倍有余,凝结成实体的向景山对峙,希德嘉选择保存实力的沉默。
枪尖距离她的鼻尖不到五公分。而枪长两米。
“作为英灵,你还真是不适合正面作战啊,准备好受死了吗。”
希德嘉面对嘲弄不答,两眼刺出漩涡的金光。
“幻视对我没用了,你还在做这种无聊的尝试?”
“不,”希德嘉微笑,“我只是在为杀死即将断开黑法源的你做准备。”
面罩背后的黑焰开始紊乱。
断开?为什么她这么有把握?
希德嘉没有回答,对即将赢得的胜利没有话说,这是她的职责。
“不可能!”
那黑色钢铁的身影踟躇起来,长枪突然刺来,希德嘉向右侧闪躲后趁势跃向主席台中央,那里的桌椅早已掀飞、倾倒、肢解,零乱地堆在四周。
向景山拔出将红色圆柱刺出裂纹的黑铁枪,呼唤出更为猛烈的黑焰回头刺去。
嗡嗡嗡,咯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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