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濡逸原本觉得此生与白漫就像分岔的河流,永远再无可能。
他也打算就此打住,才答应了这门亲事。
可是如今,这两条河流又殊途同归,有了重新汇在一起的机会。
在这之前白漫心中的人是程陌昀,可她若真是郡主,那她和程陌昀便成了兄妹,再无可能。
她该有多难过?
柳濡逸很想现在就见到白漫。无论如何,他都想再争取一次,让白漫此生幸福。否则,他定然会抱憾终身。
“此事还需找到白漫,再做定夺。”柳濡逸很担心白漫,起身欲走。
“慢着。”
柳潭道:“别急着走,眼下还有一件事情,要你处理。”
“爹,您说。”
“柳大人,此事还是由我们来说。”
声音是从大门外传来的,说话间陈知席已大步踱来。
他身后的陈谚姚低着头看不清神色,只是亦步亦趋的跟着。
“陈太医,柳某方才已说过此事必然会问个明白,给令爱一个交代,怎么,你是不信柳某的为人?”柳潭肃不悦,他们这是打算先下手为强。
陈知席去而复返,便是有备而来,怎会因为这三言两语就退却,当即道:“柳大人,你的为人陈某自是深信不疑,只是此事关乎小女名节,陈某忧心不已,你我都是为人父,这种心情柳大人也能感同身受。”
闻言,柳潭转身落座,道:“既如此,陈太医请吧。”
陈知席顺势坐在一旁,道:“今日是你们柳府的大喜之日,陈某本不该上门,可是想到柳公子的所作所为,令陈某寝食难安,故今日还望柳大人和柳公子务必给谚姚一个交代。”
柳濡逸蹙眉:“陈太医此话怎讲?”
“好,今日就说个明白。今春你与谚姚在池府共处一室过了一夜……”
柳濡逸闻言当下打断:“陈太医,我敬重你是当朝太医,可莫要胡言乱语,我与陈姑娘不过是萍水相逢,行为举止皆合乎礼数,断不会有你口中……”
“好一个礼数,难不成谚姚一个姑娘家还能拿她自己的名节开玩笑!”陈知席怒目而视。
“这可就不好说了。别人我不清楚,可我们家濡逸从小规矩守礼,京城那么多世家小姐送上门来,他都不曾逾越一丝,又如何会和你女儿……”苏如诗瞥了陈谚姚一眼,其意不言而喻。
她相信她儿子的还不至于饥不择食。
陈谚姚察觉到苏如诗不善的目光,浑身一颤,委屈道:“柳夫人,谚姚自幼熟读女戒,也断不是不知廉耻的女子。当日的事情并不是你们想的那样。”
“陈姑娘,你倒是把话说清楚。在池府之时,我与你前后不过见了几面,且从未有一次私下见面。何来共处一夜?”柳濡逸冷然道。
“柳公子。”
陈谚姚对上柳濡逸清冷的眼神很是忐忑,却还是硬着头皮:“就是那晚,二皇子醉酒,我让公子你来帮忙。而后公子身体不适,晕倒在我房中。”
柳濡逸心中一沉,记忆涌上心头:“若是我没有记错,那晚我是歇在世子房中,而姑娘你与如茵有些误会,摔进了池塘,险些丧命。”
若不是他起来的时候是在世子房中,而后白漫又来解释过,陈谚姚这么一说他也许还真的无法作答。
那晚,他是如何晕倒的?白漫并没有解释,可如此看来倒是和陈谚姚脱不了干系。
思及此,柳濡逸看向陈谚姚的眼神就带了一丝厌恶,追问道:“倒是姑娘你,当日利用柳某,今日还要借此污蔑,你到底居心何在!”
面对柳濡逸的步步紧逼,陈谚姚慌了手脚,忙求助的看向陈知席。
陈知席猛然拍桌:“好你个柳濡逸,你还敢质问我女儿,那晚你究竟对我女儿做了什么?”
“什么都没有做!”
“好一个什么都没有,当晚有人看到你与我女儿躺在同一张床上,而你还衣衫不整!”到了这个时候,陈知席也顾不得太多,无论如何都要让谚姚得尝所愿。
“陈太医,慎言!”柳潭怒斥一声。
“陈姑娘,我想一个端庄知礼的姑娘,是绝对不会任人如此毁你清白。我想你今日所作所为定然是因为倾慕我儿,可你知道你这么做会对我儿造成什么样的后果?”苏如诗知道流言可畏,不管这件事情真相如何,她都不能让他们今天说的话传出去。
“柳夫人,谚姚对天发誓,我和柳公子的确共处一室,还被柳公子拥入怀中。”陈谚姚说完跪下身来:“柳夫人,谚姚身为女子,自知此事有违礼节,今日若是柳公子不能给谚姚一个交代,谚姚无颜再苟活在世……啊。”
“你住嘴!”
苏如诗一个巴掌甩了过去,气的浑身颤抖,她出生书香世家,见过的女子哪个不是知书达理,有礼有节。
还从来没有看到过如陈谚姚这般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自己和一个男人躺在一处,还以死要挟。
“柳夫人,你敢打我女儿!”陈知席扶起倒在一边的陈谚姚:“我女儿就算有失体统,可那都是你儿子做下的孽。他敢说我女儿说的不是事实?他敢说那晚没有和我女儿有过肌肤之亲?”
“你,你!”苏如诗气极,指着陈知席说不出话来。
柳潭忙拥住了苏如诗,肃然道:“夫人,保重身体。陈太医,仅凭你女儿一人之言,就想污蔑我儿,你当我们柳府是什么地方?”
陈知席冷哼一声:“难不成你们柳家儿郎都是好做不敢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