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泽卡松了一口气,他总算没有回来晚了,不过他带回来的兵力此刻只有两万轻骑,除了留了一万人在大雪山,另外的两万辎重还在后面。
此时他虽然杀了夏王一个措手不及,但是终究他们人少。现在只是因为他们突袭,夏王一时半会儿没有反应过来。况且他们突袭的也不是夏王带领的主力部队,这才让他们一下子就冲杀了进去,这要是等到夏王反应过来,增兵过来,很容易就能将他们包了饺子。
此时阿泽卡只希望能够快速的杀到城门处,也好让城里的人看见他们的援军,这样才能里应外合。
此时战场上面一片混乱,不但阿泽卡等人打得着急,夏王的人也很着急。
他们一边杀一边骂道:“王八蛋!这是哪里冒出来的人?!”
有人认出了阿泽卡的帅旗,惊呼道:“是阿泽卡!是他们的亲王阿泽卡!”
“黄毛小儿!也敢来跟老子斗!”说话的是夏王陈默帐下的一员悍将,虎背熊腰,手中使的是一柄虎虎生风的铁铸狼牙棒,一棒子砸出去,能够让一个士兵的脑袋立刻开花,同时还能够撞倒几个。
在他看来,阿泽卡刚刚才在草原上崛起没两年,就算是打仗的时候骁勇了一些,不过是没有遇到他们这些常年刀头上舔血的将领罢了。
就这样的一个黄毛小儿,也敢来跟他们对战?等他揍得他哭爹喊娘,再一棒子打爆他的头!
这位将领想想都觉得那真是一件太美好的事情了,然而就在这时,一阵疾风袭来,他只看见眼前一道金光闪过,便感觉到脖子上一凉,禁不住伸手摸了摸,一抹之下,一手血。
他这才知道自己刚才一时大意,已经被人割喉了。
此时光线暗淡,他只能看见前面站着一个提着刀的男子,不时地长刀划过,如同死神一样收割着他们这边士兵的性命。
他不由打了个寒颤,想要挥起狼牙棒砸过去,但是发现自己的手已经软软垂了下去,再也挥不动了。
汩汩的鲜血顺着脖颈不断往下淌,迅速浸透了寒衣铁甲。这位彪悍勇猛地将军才瞪大了眼睛一头栽倒下去。
而护着他的亲兵们已经先他一步给阿泽卡和他侍卫们手中的长刀夺取了性命,此时这位将军一倒下,这里总算清理出了一大片地方。
“王爷,趁着这个时候杀进城去!”亲卫们提议。
阿泽卡摇了摇头,夜色下,男人的五官立体,容色更加坚毅了。现在他已经是草原上不折不扣的雄鹰了,再也不是那个眼睁睁地看着救他们的老阿爸和老额吉被人屠杀,被大火焚烧的时候无能为力的小小少年了。
阿泽卡摆了摆手:“我们不需要杀进去做瓮中之鳖,我们只要让他们出来跟我们汇合,然后里应外合,这样才能将夏王这个背信弃义的小人当鳖给捉了!”
“是!”侍卫们齐齐应声。
“但是,我们要如何让城中的人知晓呢?”
漠北的王城不像是别的城池,他们的王城分为外城和内城,内城自然是指真正的王城,呼延大可汗的王宫大金帐就建在内城,内城也是最大的一座城。
而以内城为中心,又有五座城环绕在外,众星拱月一般环绕保卫着内王城。
这五座城表面上是独立的,其实有时互相呼应的,每个城都有兵力驻防,上次被突袭的时候,夏王的人直接买通了一个城主从城中穿了过去,这才能够在没有惊动另外四城的情况下,径直进了内城,一直打到王宫。
而此时那个城主已经被处置了,现在又换了得力的人手成为新的城主,夏王是断然不可能再策反他们其中的任何一个人的。因为他们都是呼延大可汗最亲信的将领。
所以这一次,夏王联合了莫坤王和燕云世家,但是却没有联合慕容世家和拓跋一族。
阿泽卡得到梁木樨送出的情报,知道夏王是会突袭王城的,并且告诉他那时候夏王是在沃尔城作客。
阿泽卡原本以为夏王会联合慕容氏,但是事实证明,慕容彦并没有跟陈默同流合污,大约这都是梁木樨的功劳。
阿泽卡坚毅的脸庞上划过一丝柔软,探手入怀,取出一支短短的白玉笛子。
这支笛子还是在梅溪书院的时候周牧阳送给他的,周牧阳吹笛子很好听,那时候他并不知道他的身份,只觉得他沉默寡言,听笛声,心中竟有说不出的孤寂。
后来两个人又住在同一个院子里,而梁木樨去看他的时候经常会做些菜请他们吃,周牧阳便会很高兴地将自己的院落让出来给梁木樨住,然后自己跟阿泽卡挤到同一个院子里。
那时候阿泽卡对他没有提防,虽然感觉出他对梁木樨似乎有些好感,但那时候梁木樨实在太小了,周牧阳像个大哥哥一样爱护她也没什么说不过去的,所以那时候是他们最快乐的时光,三个人关系出奇的好。
也就是在那个时候,周牧阳教了阿泽卡吹曲子,并且将这支短笛赠送给了他。
这么多年,他对周牧阳恨过怨过,但是却始终没有舍得将这支短笛丢弃掉。想不到,今夜还要依仗它派上用场。
阿泽卡将短笛横在唇边,用了内力,悠扬的曲调立时传了出去。
这支曲子是一首古曲,也是阿泽卡最擅长的一首曲子,曲声悠扬动听,袅袅绕绕,扣人心弦。
不知何处吹芦管,一夜征人尽望乡。
此时听见笛声的士兵竟然好些都忘了厮杀,直到被对手砍中,方才想